宇文芳的眼猛的一睜大,一臉的愕然!阿史那?突厥的王姓阿史那?在關內的心髒地帶長安,因為一時意起隨手擄上馬車的突厥少女,是阿史那家的人?
難怪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宇文芳的手顫栗了。得到一個能引至隋軍的圍追堵截的人,這是一個多大的籌碼?更不要說這少女對於自己的最終目的,遠去突厥,很有可能成為一大助力。
不知道是自己運氣好,又或是運氣十分不好。本來打算悄悄遠去突厥的計劃因此破滅,但本來十分沒有把握的突厥行,突然變得無比的接近。
隨隨便便的便擄到了一個阿史那家的少女,真的不知道是禍是福。至於這一位突厥公主因何出現在長安,宇文芳已經主動腦補了!她的那個少年郎還不足以成為理由嗎?公主與行商子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的!除非私奔!
而這一個少年郎到此為止的各種表現,都足夠這一位突厥的公主為他傾心得甘心放棄所有!楊賊好粗的心,竟然放任了一位突厥公主在長安出入了不知道多少的間。要不是自己碰巧了將人擄走,怕是他還發現不了呢!
一直跟隨在宇文芳身邊的那壯碩的漢子對身邊的人道:“讓斥候去查看對方是誰在帶兵。甲隊,結陣掩護,乙隊,護送公主與這突劂姑娘強渡無定河。”
眾人麵麵相覷,一百人麵對五千人的結陣掩護?這甚至激不起一朵浪花。強渡奔騰不已的無定河?望了眼那正處於汛期之中,咆哮如雷的大河,眾人不禁恐懼的咽下一口唾沫。
哪一條都幾乎是必死之路!
宇文述收到了晉王留在上郡的葉夜送呈的一張小紙條,有些將信將疑的展開卻直接膝蓋一軟跪倒!聖旨!比一根手指頭大不了多少的小紙條竟然是聖旨?
“著述速帶五千軍至無定河邊要道營救晉王!晉王死,汝死!隋皇帝堅書!”沒有印鑒,隻有綠豆大小的隋皇帝堅書五個字。字太小了,好飄渺好不真實!可自己的腦袋就這麼係到了這張小紙條上了!
殺千刀的晉王啊!才消停了多會?這又出大毛病了?葉夜見宇文述下跪,一臉迷茫的模樣,馬上又呈上另一張大上一些的紙條。
一付路線圖,對方從何處行走,大致會於何時經過何處。一張是細述對方軍**數,對方從五百人戰至一百餘人,沒有帶上一個傷兵,留下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宇文芳,北周的千金公主,挾晉王一路朝北而奔……
按照那一道線路,對方選擇了一道最是靠近河流之所在的路來行走。比起更有把握的四麵包圍,三麵包圍會有一個漏洞。他們有一麵是大河。
他們有可能跳入大河逃走!三麵包圍就三麵包圍吧,比起四麵包圍容易激起死誌,以至於傷害到晉王。至少三麵包圍可以給賊人們一個有路可逃的錯覺。
隻要在下遊布下拉網,即可生擒往所有下河的人。此時的無定河,以人力絕不可渡。但是,不熟悉這裏的人,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鹽礦留下一千兵駐守,又朝夏州借來了一千兵,大約萬無一失之時便是發兵之日。沒想到這一駐守,就是兩個日夜!到底晉王手下的葉夜是用的什麼方法送的信?
陛下發下了這過於簡陋的急詔之後,必定還會有正式的急詔送至,駐守已經兩天,但急信依然還沒有到來!前方的斥候回報,有一縱一百多人的騎兵隊至!
人數衣著均相合,來了!宇文述看著自己非常規的隊列,淺淺一笑。五千人的列,絕非五千人的縱。單薄的三層人牆,從遠處觀察,是不會察覺到不同。
這裏是正北,隻有一千五百軍。令旗打下,一千軍會從河的西麵悄悄掩近,南麵的一千軍士也同樣。河裏會架上鋼索,布下大網,網邊有一千五百人守著。
這是一個密實得連飛鳥都難逃的口袋!隻要稍待,便能將所有人都生擒。
壯漢臉色鐵青,斥候帶回來的消息很不妙。“報!對方將旗上書宇文!南邊西邊皆有鳥驚飛!”
宇文?宇文家的男丁都已經幾乎盡死!除了那位喜歡起屋子的書呆宇文愷與他哥哥宇文忻,哪裏還有姓宇文的?不,還有一位,原宇文護大人家裏的破野頭!被賜姓宇文後,更名為宇文述!這是個很能打仗的家夥!
自己這方的正北麵,南麵西麵都發現有人跡,蒼茫的黃土地上,一片空白,沒有人可以真的掩藏起來。
突如其來的對邊上吩附道:“馬牽出來,結成一圈圍在外,朝河邊掩近,掩護公主他們立即下水……,我們隨後入河殿後,遲一瞬都必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