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雍虞閭的護衛杜那奇從外間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手舞足蹈激動得要命,卻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阿史那臉一沉,正打算大鞭子抽這人,這人不停的甩著手,終於憋出來了一句話:“殿下!殿下!在外麵……收羊毛的!”一雙布滿了老繭子的大手,抖著抖著一起指著門外!
阿史那雍虞閭手裏的那束鞭子剛剛揚起,又硬生生的一抖手摔到了地上!收羊毛的人?阿史那在整個隋國轉了足足一圈,根本沒有人願意收取羊毛。如果這個時候跟自己說要收羊毛的,要麼就是那個楊公子,要麼就很可能是騙子!
畢竟最近的這幾天做得太著急,早就驚動了不少人!
阿史那曾一度懷疑用羊毛交換糧食這本來就是假的!是那隻是那個年輕得過了份的楊英楊公子的信口開河。無論真假這必須得看一看這人。假如是真的呢?q錯過了收羊毛的人,讓自己再上哪裏去找這麼個金主?
硬壓著自己讓自己不至於過於激動而失態,阿史那折著手邊的衣袖,一邊轉身回正堂,一邊道:“叫進來!快叫那人進來!”
來人不是楊英,此人衣著幹淨整潔,樸實而規整,站姿筆挺!隻看身影便讓人不自覺的覺得這人很可信賴。隻是這人的一張臉未免很是可怖,額頭與下半張臉上,布滿了傷疤瘢痕,像是被火燒傷,又像被熱油燙過,隻有眼周一截還算是平整。
此人深深的作了一個揖,以平得幾乎毫無起伏的語調道:“在下紫煙,奉楊公子之命,前來送信給殿下。公子此時正被困,具體如何,信中楊公子有為您親自解說明白。他不能親自前來,他請殿下萬諒。”說完,從他懷裏掏出了信件,躬身雙手托舉送交給阿史那身邊的杜那奇。又自懷中取出了一小瓶子
“殿下,請殿下命人取一些水來,此信因怕半路被截,是公子親自用特殊的方法寫就,此信要讀取,須得做些準備。”
阿史那雍虞閭有些不高興了,他自萬裏之外來到這裏尋找楊英,這還不夠誠意嗎?楊英卻水止沒親自前來,竟然連送封信都充滿戒備。
“你們家公子這是何意?我萬裏迢迢來到此處,難道會專門來害他嗎?他如此戒備這是何意!”想來想去,被人奉承習慣了的雍虞閭那怕是現如今是有求之人,也按捺不往脾氣。說到最後又在習慣性的摸腰,卻又發現那根鞭子剛剛被他丟開了。
“殿下息怒,殿下,我們家公子被人所害,如今被人正煎逼得緊,萬萬不敢有半點疏忽,他這不是在防備於您,他這是怕信被害他的人從半路裏截去這信生出事端來……請殿下您千萬見諒,具體如何我們做人下屬實在是不宜宣之於口,信中具有書明,您一看便知。”紫煙再一躬身,不吭不卑的道。
阿史那雍虞閭很想發火,可是現在是他有求於人,就算他再怒有人能給他糧,他就必須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去拿些水來!這些該死的大隋人……”充滿了咒罵的一整串突厥語噴了一嘴,內裏的鬱悶無可言道。低下頭來的紫煙暗笑!吃癟了吧?
接過了水,將瓶裏的物事倒入水中,沒有人知道這東西其實隻是鹽!最普通的海鹽!水微微打濕了案上已經展開了的信件,淡淡的藍色顯現了出來。
目睹了這一切的人是一陣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這也太神奇了!他們不知道澱粉這東西有一個特別之處,遇碘則變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