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摩訶單手一把揪往了兒子的衣領子,將他整個人提了個半起!結結實實的給扇了這蕭世略一耳光,然後將之放開,緩緩道:“這天下沒有人可以不用跟人交待,後路這種東西,更提都不要提!我蕭家沒打算叛逆,更不會通敵!你死了這條心吧!”將手中的蕭世略重重放下,使勁的給推往一邊道:“武將一係,打到最後一刻而降的,別人敬你,還會用你。若是打都沒打,半途叛逆,那叫不忠!不忠之人永不繼用,又或是立時丟了性命的,從來平常。你這不知事的須得曉得!”轉身登登的重重步進出了廳堂,朝地牢而去。蕭世略剛剛被父親勒得差點透不過氣來,後又被重重的往地上一頓,著實是心中慌張至極。最近父親脾氣很是暴虐,稍有不順立即便是雷霆大怒!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愛將自己一個人關起來不出門,這更是奇怪。他可不知他父親蕭大將軍在江陽被人捉了起來的這回事,更是不知道他父親的人,掏溝摸底東拚西湊的借來了十萬擔的糧。蕭摩訶從不知自己也會有此欺上瞞下的這一天!若不是有部下給拚死護著,此時的他正被關在天牢裏頭被冠以資敵重罪吧,哪裏還有機會能在外頭著急上火的拚湊糧食填大坑!但是這些都並不是最讓蕭摩訶氣急上火的事。蕭摩訶著女兒在宮中打聽自己填房老婆的事,確實打聽到了好一些蛛絲馬跡。皇帝與自己老婆勾搭上了,在自己為皇帝的家業出生入死的負上一屁股的債務的檔口!那份無可言說的恥辱,隻能咬碎了牙往肚裏吞。那怕他砸掉全家的東西,休掉那個婆娘,那一頭的綠光亦已經板上釘釘!怎麼能不怒?怎麼能心平氣和?柳述一日之間處境三變。從風花雪月到落入敵手,從扭轉頹勢漸入佳境到被捆起來丟進地牢,兔起鷂落間,曉是他再是聰明,又怎麼可能應付得過來。此時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有了,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嘴也被人用惡心至極的別人的臭襪子給死死的塞往,他實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此時的他再是後悔不應該貿貿然過江都沒有用了,世上哪有後悔藥可吃?牢房的大門被人從外頭推開,威風凜凜的南陳驃騎大將軍蕭摩訶背著光源出現在地牢的大門處。地牢裏點著的火把讓麵對著大門的柳述依稀看到了大木牢欄外頭蕭大將軍的臉,光不太足,時晃時明,隻知道他臉色著實是黑,沉得嚇人,崩得死緊死緊!有人在開鎖,粗木牢欄上的大鐵鏈子哐哐的響著,接著,讓人牙酸的‘吱呀一聲後,牢門被一下子推開,然後,蕭大將軍走了進來:“別跟我說你們是來幫你們的太子尋什麼美女,江北的美女也不少!說!你等來意究竟是為何?”柳述這如此多人當中,長得最為俊美白晰,因此,他是第一個被人拔掉了口中的臭襪子,被人綁上了刑架的人!此時的柳述哪裏還有半分平日天之驕子的樣子,眼淚鼻涕全都出來了,隻稍稍被人抽了幾個鞭子,烙火的炭火都還沒有被燃上,柳述的嘴便已經毫不受他控製的說上了!“我等這是被晉王陷害了,他便計讓我們相信這邊有寶藏,我們就相信了,這是過來尋寶來的,並非是刺探軍情的細作啊……。”柳述的臉都哭抽了。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聽,也不管是不是被別的太子門客們看到自己沒出息的樣子,隻要是他知道的,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部都一股腦的倒了出來。隻可惜他實在是太過合作了,蕭摩訶不信他說的。鞭子,夾刑,烙刑幾乎全部都被用過了一遍之後,才終於放過了柳述,改為審別的人。剩下的這些人裏頭,有比柳述還要沒節操的,隻一問便全都說了的。也有骨頭硬的,如何問都不說。七個人裏頭,六個人說的竟然都樣同,蕭摩訶冷哼了一聲:“隋人不過如是”拂袖離去!寶藏?無稽之談也!南朝幾朝,朝代更送個不停,哪有什麼餘力弄什麼寶藏!虧這些個家夥們深信得蠢得渡江尋寶!建康城裏依然風聲很緊,二十幾個亡命之徒跑脫了幾人,如今正滿城搜鋪。早出了城的阿生此時正躺在一漁船裏頭,頭蓋著鬥笠睡大覺,鷂鷹也隨他躲在了船倉裏,不一會,銅鈴響起,裝成了一個老叟的阿生蹣跚著赤足立在船弦拉網,看到自己雪白的腳丫子,不滿意的又趟進了邊上的淺澤裏頭裹了厚厚的一層河淤,這才慢條斯理的重新上船繼續收漁網。有人騎著馬自江邊而過,走時有人問阿生,是否有看過什麼什麼樣的人經過。阿生裝聾作啞給混了過去。那些人所形容的人,相貌倒是跟自己相當,阿生遂收起了小覷之心,更加小心了起來。一行行的馬匹載著人,往東的有,往西的也有。阿生按了按自己的笠,假裝完全沒見到的,專心用力的將繩網自河裏頭拉起。滿載著河鮮的一網,已經是勝過了邊上許多的漁船的漁獲,還沒等完全靠到岸邊,已有人大聲招呼著要收漁獲。河鮮不一會兒已被人紛紛收買了去,不錯的生意更是讓一些有心人在悄悄窺探下,疑慮被打消。輕易的打漁,輕易的生財,阿生竟然有些喜歡起了這個漁夫的身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在此暫時落腳,刺探消息什麼的,實在是不錯,阿生點頭憨笑著收起了自己的漁網!有人歡喜有人愁,此時被趕到了角落裏頭的馬家兄弟兩人目露著凶光。地上,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的屍體,兩兄弟,一人手執一把短劍在與一人做最後的拚殺!身上無數的刀口,卻沒有哼過半聲。膽敢硬闖進了蕭摩訶森嚴的府弟,便已經想過會在這裏丟掉性命!眾槍簇頂,一聲令下,幾十杆長槍被紮進了這兩兄弟的身體裏頭。兩個頓時被紮得如同剌蝟一般,混身冒血,委頓在地。不一會抽搐了幾下,終於斷了氣!有人自這兩具屍首的手中取下了兩把短劍,劍身的兩個字讓這人欣喜若狂。“墨羽?這竟然是墨大師所製作的寶劍!”這人一聲不吭的將其中的一把默默的揣進了自己的懷裏!拿著另一把短劍獻給了蕭摩訶!蕭摩訶接過了這短劍,一把從兵器架子上抽出了一根兒臂粗的的蛇矛。將矛頭用短劍一砍,‘鏘’的一聲,蛇矛的頭應聲而斷,斷口平整光滑!蕭摩訶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歎道:“真是把好劍啊!”拿眼瞧了瞧部下的臉,又瞧了瞧部下胸前鼓起的那一聲,輕笑一笑沒有多說,隻是伸出了手。那部下癟了幾下嘴,隻得將那劍老老實實的獻出。隋宗師極鑄劍師墨羽製的劍,誰不想要?“此劍我先收著,待到立功之時,自會論功行賞。”蕭摩訶道。論功行賞,這是蕭家的府兵極為勇猛的一個倚仗。死的人隻需要拿了頭顱去問那牢裏的七個人,很快便弄清楚了來人是誰,他們為何而來也就很容易猜到了!難為了那兩兄弟拚命的來救人,被救之人卻毫不感念,眨眼就將人供出。蕭摩訶搖了搖頭!楊勇的這些個門客,委實不如何!這死去的這兩位,卻算是人物!兩兄弟一個叫馬五炎,一個叫馬四光,武藝極好,勇猛無雙,兩個人竟然足足放倒了大將軍府的二十多個侍衛!幸好這兩個人隻是落到了楊勇的手中……蕭摩訶想起了在江陽風華樓之上,晉王楊廣的侍衛們悍不畏死,勇拚智取,救人拿人毫不含糊的那一段記憶。將楊勇手下的這批人,跟楊廣手下的那批人兩相比較,蕭摩訶越是感覺近在江陽城裏的那個小子簡直讓他如梗在喉!不除不快!這麼一顆毒牙,怎麼能就這麼放任他就留在長江的江邊,健康城的極近處,這怎麼可以?就算是陳叔寶這小子混帳,但他的祖父高祖陳霸先,卻委實對蕭摩訶大恩,知遇,然後重任!南陳不是他陳寂寶的,而是陳家的。南陳這個國家,有半個是自蕭摩訶的手下打回來的,蕭摩訶對南陳有很深的感情。那怕是辱妻之恨,軍中排擠,蕭摩訶也絕不想這個國家輕易的在自己眼皮底下覆滅!“點兵一千,咱們夜襲江陽!”這一回,蕭摩訶打算用智取外加重錘,務必要將晉王拿下!(上班的時間有時長,有時短,花馬的時間調整不過來,昨天以為可以發文,沒想到完全沒有時間,造成了斷更,實在是抱歉了……還是請朋友們有空就來看看,不行的話就養個幾天再來轉轉,後麵的故事還是會很精彩,隻是我的更,有時可能會不定時,再次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