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代替仇恨(1 / 2)

龍傲國,皇曆四百三十一年。

房內燃點著龍涎香料,紫爐中煙霧嫋嫋上升,一片繚繞惆悵。

地上擺放的盡是綾羅綢緞,進貢珍品,瑪瑙玉瓷,金銀打造的首飾,還有前朝皇後的千翼金縷衣。

雪陌鳶輕輕倚在蘇繡軟榻上,腰肢如細柳婀娜多姿,她的兩旁都有宮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替她修剪指甲,然後塗上蔻丹。

圓潤的珍珠簾外,女子身體瑟瑟發抖,驚恐的目光看向雪陌鳶姣好明豔的臉蛋上,牙齒險些將薄唇咬出血來。

欣賞完自己銀粉色的精致指甲,雪陌鳶一甩牡丹裙袖,也看向珠簾外的女子,美豔妖嬈流轉的杏眸全是厭惡和不屑。

她一步一步向外麵走去,一步一步讓外麵的人更加驚恐,一步一步似是踩在外麵的人的心上。

“雪玦。”雪陌鳶尖銳的指甲劃破了女子白皙粉嫩的臉頰,妒意幾乎緊緊包裹住她的雙眼,她使勁在女子臉上劃到,最後狠狠一巴掌扇過去。雪陌鳶朱唇殘忍地勾起,“賤人!你不該和本宮搶陛下!”

女子輕聲嗚咽,如同無助的小獸一般,伸手扯住雪陌鳶的裙子。

“姐姐,我想見我娘。”

“你娘已經死了,本宮用刀割盡她身上的所有血肉,她還是那麼執著,跟你一樣。”雪陌鳶無情地說完,後甩開她的手,輕蔑地拍拍自己的裙角。

沉默一陣,女子緩緩抬頭,眼睛紅通通的,此刻已經充滿了仇恨,就像是從地獄走出的修羅。

雪陌鳶心裏一驚,她怎麼被一個鄉下丫頭給嚇到了?於是又不屑道:“賤人!你還想對本宮怎麼樣?本宮是陛下最寵愛的貴妃,你敢對本宮不利,本宮可以立即杖斃你!”

“雪玦,我的好妹妹。你看,你守護了五年愛了五年的人都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陛下愛的人是本宮!一登基就接本宮入宮封妃,陛下愛的永遠都不會是你這個野丫頭!”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要去找他,公子不可能會這樣對我的!”雪玦看著雪陌鳶殘酷厭惡的美麗臉蛋,晶瑩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湧出眼眶。

嘴角一勾,雪陌鳶命令宮女將桌上的酒杯端來。她蹲下,妖嬈的杏眸無限惡毒,她說:“隻要把陛下的喜好寫出來,你還是本宮的好妹妹。”

女子抬頭,一瞬不瞬地看著雪陌鳶姣朱紅欲滴的唇,然後向上移,看著她妖嬈的杏眸,眼睛依舊眨也不眨一下。

“姐姐,我想見我娘。”

雪陌鳶笑容一僵,然後死死拽住女子纖細的手腕,語氣惡劣道:“雪玦,本宮不是隻有你可以問,你以為除了你就沒人知道陛下的喜好嗎?”

女子的手腕被雪陌鳶捏的發青轉紫,卻絲毫不覺得疼痛,她緩緩道:“小安子死了,我看著他死的,姐姐忘了嗎。”

“那又如何!”雪陌鳶尖叫一聲,猛地甩開她的手,女子的手臂撞牆桌腿,又是一個青紫。

“你知不知道雪玦,他告訴本宮你在他眼裏根本什麼都不是,隻要本宮一句話,他就會為了本宮處死你!宮中不可能莫名其妙死人,何況是小安子?他跟了陛下二十年,還不是本宮一句話的事?”

女子沉默。

耳邊是雪陌鳶各種各種公子是如何寵愛她的話,包括處死小安子。

門外,忽有宮人宣旨:“雪家小女,德惠有違,企圖害姐,念其貴妃求情,特赦問斬,賜——鴆酒!”

“陛下要來了,雪玦,姐姐現在也救不了你了。”雪陌鳶滿臉笑容。

女子幾近絕望地將頭埋在雙膝間,無聲哭泣。

雪陌鳶得意的笑聲久久不散,她伸手強行扣住女子的下巴,將杯中的毒酒灌了下去。

“咳咳,不要!”一杯毒酒下肚,疼痛幾乎穿透她整個腹部,雪玦倒地蜷縮,口中卻有著呢喃:“娘……小寶塔……公子,你騙我,你騙我,你害死了我娘……”

耳邊依舊是雪陌鳶的笑聲,難聽死了。

她的公子喜歡她的姐姐,她的公子說過要保護她一生的,她的公子居然賜了她一杯毒酒,她的公子害死了她最後唯一的親人!

後來的事情雪玦都不記得了,隻知道公子在她的屍體麵前將姐姐緊緊摟著,輕言細語安慰著,卻不看她一眼……

那時的雪玦隻不過是被喜歡的人和姐姐聯手背叛了,可是她發誓,若有來生,一定會讓所有利用拋棄她的人,不得好死?不!不夠!讓他們去死都不能解消她心裏失去親人和朋友的痛!

雪陌鳶,我一定也要你,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失去公子的寵,失去疼你的父親,失去你現在踩著我娘和小安子爬上去的這個位置!

——

序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