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人事局副局長張柏青翹著腿,昨晚和朋友徹夜炸金花,現在都沒緩過神來。
“罷免是難,但調崗還是沒有問題。隻是我最近手頭緊。”張柏青做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張柏青是明碼標價的,作為人事副局長,一些底層的人事任命,他可以偷偷做,所以調一個人多少萬,自己拿多少,調入部門拿多少分成,都是價格標誌好的。
“我知道,但他是勞模,我們想讓他去下麵。”孫副科長笑道。
“那要翻倍。”張柏青很不厚道。
“柏青叔叔,我們都是親戚了。”孫副科長多了錢可拿不出來。
“親戚也一樣,這是規矩,別人都是往上調,你想讓人家往下調,嗬嗬,想好理由了嗎?”張柏青是從不問理由的,也從不管他是誰,隻要他能做到就行。
孫副科長往前挪了挪,賊笑道:“想好了,我們也給他列了十大罪狀。到時,我們再去一趟阮書記那,這樣九拿十穩。”
這是楊局長的意思,阮書記拿了錢,現在有需求,他得出麵了。
這十條罪狀是什麼?也是從韓梓宇那學來的套路。
以下犯上不把上級領導放眼裏,拉幫結派成立宇家幫,搞亂男女關係,越權幹涉他人職務,破壞黨內團結等等。
也是拿事實說話,比如薑葛專欄一事就是破壞黨形象。當然了很多罪狀也是沒有證據的,比如搞亂男女關係。
“找阮書記啊,成,我這沒問題。”張柏青的唯一問題就是錢。
“柏青叔叔,你不問問要調誰?”孫副科長問。
“我管他是誰!”張柏青從不放在眼裏,他就是下發一個人事調崗公告,通知兩邊人事而已。
孫副科長點點頭,就回去和楊局長彙報了,這錢他可不想一個人出,萬一楊局長反悔,自己的錢就白搭進去了。
孫副科長剛走,就又有人來找張柏青。
“怎麼又是你?”張柏青開門時看到這個人就抑鬱了。
那人直接就進來了,一副鼠樣,看著也沒啥本事,也不財大氣粗,竟然還穿著中山裝,這天他也不怕熱?
“張局長,我的人事調動啥時候能下來啊?我都等了大半年了。現在還在馬凹村。”那人是又急又哭。
“我和你說多少次了,你這事棘手,要調入的部門已經換領導了,這路走不通了,這事以後就別提了。”張柏青已經跟這人說了不下十次了。
“不調那就不調,可是你得把錢還我啊!”那人把錢和官看得一樣重。
在村裏的幹部職務他就是花錢買的,買村官這是普遍現象,都這麼幹,他現在就想從村官變成正在的公務員,入體製內,但這事張柏青沒給辦成。
“哪裏還有錢啊?我請領導吃飯不要錢?跑腿不要車費?人家見麵禮我不要送?我來回跑,錢早就花光了。”張柏青一臉的不高興,怒道:“這事本來就不是100%,也是賭博啊,你賭輸了,現在要要回成本?這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買官也是投資,投資輸了想要回是不符合實際。
“可你沒把我的事辦成,又要了我10萬,我上誰那哭去?”那人一根筋,不明白這個理啊。
“走走走。”張柏青煩死了,強行把他推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了門,嘴裏還罵著:“什麼東西?”
那中年人一臉的怨氣,狠狠道:“好,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我實名舉報你。”
一波欣起千層浪。
孫副科長回去和楊局長做了彙報,楊樹安點點頭,韓梓宇是科長,調崗不需要通過縣委常委的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