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生成了江青的“護身符”(1 / 1)

江青的日子,變得不大好過。而對著組織上的審查,她惟一的王牌那就是求助於毛澤東。

毛澤東衛士長李銀橋,目擊了這一幕:

不久,三查、三整運動開始了。那天,我服侍她吃飯,盤子裏有一條賀老總送來的魚。她吃一筷子,給我夾一筷子,我不吃,她不依。我隻好吃了。那時天天吃黑豆,吃口魚真是極大的享受。我有些感動,可心裏也嘀咕:今天是怎麼了?“見他媽的鬼了!”江青忽然憤憤地罵了一聲。我一怔,她安慰說:“不是說你呢。我是說有些人呢,對我的黨籍發生了懷疑。我明明是一九三三年入黨,硬說我是一九三五年!”

我什麼話也沒說。長期為首長當特務員和衛士,我知道首長都有這個習慣,心裏有不痛快的事總要找人一吐為快。和同樣的首長不便發牢騷,有時是可以朝我們這些貼身衛士發發的,我做出認真和同情的表情聽她說。

江青自己仍在那裏嘀咕,發泄鬱積心底的憤懣。說三查運動查來查去竟查到她的頭上,查起她的曆史來了。有人就是想搞她。她說:“那時,是個姓王的介紹我入黨的,名字我忘記了。現在這個人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見我始終不吱聲,即忽然望著我說:“對了,他們還說我對你好,給你衣服。我給過你嗎?”

“沒有!”這下子我憋不住,叫喊起來:“誰說的?”

“你看,這不是造謠嗎?”江青沒講是誰說的,她隻是為了證明其他事也都是造謠。她咬著牙說:“有些人吃飽了不幹事,整天琢磨著整人。運動一來就上勁。整麼,這次你整別人,下次別人也可以整你!”

那天飯後,江青詢問了毛澤東近來的生活情況。她是生活秘書,管我們衛士組這一攤,按理說我應當隨時向她彙報主席的生活起居。這一次江青問得很細,可以看出,她是想摸清主席近來的情緒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愉快?我隱隱感覺到,江青擔心她的曆史問題傳到主席耳朵裏去。

第二天早晨,我送工作一夜的毛澤東回臥室休息。進門時,發現江青夜裏睡在毛澤東的房間裏,擁被而坐,還沒起床。

我便退出屋,侍立在走廊裏。

屋裏隱隱約約傳出他們兩口子的談話聲。開始聲音不大,是江青向毛澤東訴說什麼,毛澤東的聲音顯出不高興,不耐煩。毛澤東有幾句聲音很大:“按組織原則辦,誰也不能特殊!”“你在上海既然那麼革命,還要我講什麼話?”“心裏沒鬼還怕審查嗎?”

後來,嘀咕變成了爭吵。江青嚷道:“國民黨反動派造謠還少嗎?他們多次登報說你和朱德被擊斃了,也有照片,不止一張照片,能相信嗎?”又聽到說:“這些人跟國民黨反動派唱一個調子,他們想幹什麼?”我聽到毛澤東聲音很大的話:“你這個人混……”江青還在哭嚷:“我不過一個小小的行政秘書,犯不著他們興師動眾,他們搞我其實為了整你,矛頭是指向你的……”

毛澤東吼起來,打雷一般:“滾!你給我滾!”

我慌忙走遠幾步,距門稍稍拉開點距離。剛站穩,江青已經披衣衝出窯洞,哭哭啼啼,從我身邊一陣風似地走過去,直奔周恩來的窯洞。她跟毛澤東鬧別扭總是找周恩來哭訴。那天她在周恩來那裏一直呆到中午十二點。出來時,恢複了平靜。周恩來是解決矛盾的能手。

午後,我去服伺毛澤東起床,毛澤東心事重重,皺著眉頭抽煙,良久,歎了一口氣:

“唉,江青是我老婆,要是我身邊工作人員,早把她趕走了。”

這種時候我隻須聽,無須講話,毛澤東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心裏煩悶時,希望有個人聽他訴說,說一說心情可以好受一些。

“沒辦法,跟她湊合著過吧。”毛澤東吸一陣兒煙,想一陣兒心事,冒一兩句。“我跟你說,我現在有些事很難辦,當初結婚沒搞好,草率了。唉,草率了。”

李銀橋的這一段回憶,非常形象地勾畫出當時的情景。

江青無法求助於毛澤東,就求助於她的那位同鄉——康生。

康生這人,向來心狠手辣。他領導的“搶救失足者運動”,不知製造了多少冤案,製造了多少人間悲劇。可是,他對江青卻截然不同,因為他知道,有這麼一位女同鄉在毛澤東身邊,對於他大有好處。

康生又一次保江青過關。用朱仲麗的話來說,康生成了江青的“護身符”!

後來,康生甚至把誰告發她、告發些什麼事情,都告訴了江青。當江青“露崢嶸”的時候,那些曾經向中共中央反映過江青曆史問題的人,也就一一受到了狠狠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