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楚國昌國公府
昌國公世襲三代,傳至現在的周泊祥手中已是第三代了。當年的第一代昌國公因跟著太祖馬上爭戰立了軍功而得封昌國公世襲三代,而第二代昌國公周延安是個平庸之人,對東楚寸功未立便過世了。眼看著爵位傳到自己手上就要減成昌國候了,現在的昌國世子周誌遠和他的父親周泊祥因手中此時既無兵權,又無實權,更是急的火燒眉毛般整日鑽營著立功保爵。
昌國公府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是江南風格本就極美的,現下在夕陽下更是被渡上了一層暈紅的色彩便更是美不勝收了,可是此時自廊下匆匆跑過的惜月卻是沒有半分欣賞美景的心思,兩手托著已是六個多月大的小腹,步子卻是極快的。
“月姨娘,你慢點走、等等奴婢呀!你的注意著點小主子呀、月姨娘、、”夏心口中一邊著叫著一邊追著前邊狂跑著的惜月,可嘴角卻是滿是嘲諷可得意之色。
惜月一陣狂跑,已是隱隱覺得肚中不適。可是、可是外祖一家眼看著明日就要午門斬首,她哪裏還敢慢了。想到外祖父、外祖母、疼愛她的舅父、她眼中的淚便掉的更急了。都怪她、她自莫名其妙的懷孕後就整日待在房中、就連出嫁後到這昌國公府,就算夫君百般嗬護、就算堂姐待她事事維護,可是她依然是除了請安外,便羞於見人足不出戶。若不是、若不是今日她聽了夏心講起堂姐想吃新鮮的荷花做的荷餅。她便想去碧玉湖摘些新鮮的荷花做荷餅,那她怕是就聽不到那兩婆子議論方家、她也就不知道竟然、竟然她的外祖方家二百多口人明日便要午門斬首。想到此、惜月害怕的低呤“不、不、我去求相公、我去求相公幫我、相公、相公、他定會有辦法的、、”惜月口中雖安慰自己,可是心中卻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畢竟、若是相公真的願救外祖家,又怎會瞞著她?想到此、她的心便更慌了、腳步也走的更急了。
夏心見惜月不但沒有緩下來,卻是越跑越快,也懶的再喊、隻是自己加快了腳步向前方的身影追去。
眼看著前方不遠就是堂姐所居的正院慧欣院,惜月便更是著急。腳步便走的更快了些、‘嗵’的一聲,腳下不知絆到了什麼,整個人摔倒在地。“啊、嗯、啊、”惜月疼的痛呼出聲。
身後追上來的夏心停了一下便又慌忙上前急急的攙扶起惜月“月姨娘、你、你怎麼樣了?”
惜月在夏心的攙扶下,緩緩的站了起來。緩了緩這才開口說道“沒事、我們快去、快扶我去、此時相公定是在姐姐房中。有姐姐在旁相勸、說不定、說不定相公就真的願意請老爺幫忙為外祖周旋轉圜了。”
把惜月的焦急看在眼裏的夏心眼神中劃過一抹了然,口中卻是應道“嗯、奴婢扶你、你慢點、”夏心口中雖說要惜月慢點,可是她自己的腳步可是一點也不慢的攙扶著惜月向慧欣院走去。惜月心內本就著急,現下也不覺著什麼,隻是肚子隨著越來越快的腳步卻是越發的不舒服了。
慧欣院守門的兩個婆子正坐在門前的小凳上隨意的閑聊著什麼,看到夏心攙扶著惜月走了過來便停了口,笑嗬嗬的站了起來“喲、月姨娘來了,世子和夫人正在書房議事呢?月姨娘你要麼先去花廳稍候、坐一會兒?老婆子去向夫人通傳一聲?”
惜月想到這幾日相公都不曾進她的院子,說不定就是怕自己知道了找他求情,那麼若是此時若人去通傳、那說不定他就又不見自己了。想到此、惜月搖了搖頭“罷了、我也沒什麼急事,相公和姐姐在書房想是有要事議著呢!我自個進去等會兒就是了。”
那兩婆子依舊是笑嗬嗬的點了點頭,可是那眼神有意無意的卻是瞄向錦月的腹部、眼神中滿含蔑視之色“嗯、那好吧,月姨娘你就自己進去吧!”
夏心看到那兩婆子蔑視神色早已習以為常不以為意,惜月雖也看到到那兩婆子看她肚子的後眼中的蔑視,可是她一向都因此羞於見人,更何況是此時呢?更是顧不得其它忙急急的抬腳向院內走去。
院中偶爾走過的丫環仆婦看向她的眼神滿是鄙夷不屑、但卻仍都是向她點頭後似是恭敬的稱一聲“月姨娘好!”
若是往日惜月雖仍會覺得那姨娘兩字聽在耳中刺心的痛,那些人臉上的鄙夷不屑更是讓她無地自容,但是她性子一向綿軟、對她們往常都是有禮的點頭一一應了。可今天她實在顧不上她們,腳步便不停的急急的向正房走去,連應也不顧不得應她們了,隻想著快些到書房去。
惜月急急向正房走,可身後卻是隱隱傳來議論之聲“哼、真是不要臉的下賤胚子,知道世子在這兒,這就急急的跑過來勾人來了吧!”
“哎、別說了、讓世子夫人聽到,定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