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心裏非常清楚,江新月這些話應該就是在有意說給他聽。看著女人言之鑿鑿又情真意切的樣子,他咽了咽喉嚨,想勸慰女人幾句,一時間卻如鯁在喉般開不了口。即便可以開口,恐怕也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對女人說。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非,你在想什麼?”江新月淡然一笑,她那雙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後靜靜地凝視著陷入茫然的林非。
林非看著麵前的江新月,搖了搖頭淺笑道:“沒什麼……”
盡管歲月未曾在江新月的臉上過多地雕琢下無情的印記,但她畢竟是經曆過四十幾載風雨的女人。美豔的容顏上,那一顰一笑都帶著一種厚重的滄桑感,這種滄桑裏帶有幾分質樸、幾分真誠、幾分灑脫、幾分釋然。這樣的女人可以在一瞬間將男人感染,尤其是對那些有過故事、有過經曆的男人。還有一點,男人和這樣的女人交談久了,就會不知不覺得追隨著她的思想和意識,甚至會在某個時間裏,暫時失去了自我……
“我可以猜到你在想什麼?”江新月意味深長地一笑。
江新月比艾琳和宋文娟的年輕少長一些,但是她完全不同於那兩個女人。可謂“滿腹經綸”的艾琳出身高貴但卻活得簡單純粹,在處理情感上更是直接,有時會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生;而宋文娟骨子裏有著一種愛憎分明、仗義疏財的“俠女”風範,她高傲脫俗的氣質下是一種平易近人、一種自然謙和。而同樣深諳世事的江新月則是一個有著豐富內涵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流露出款款真情裏,似乎還夾帶著些許悲愴感,而這種悲愴感下又隱藏著幾多辛酸、幾多無奈……
林非嘴角向上翹了一下,笑容顯得有些發僵,他的腦子似乎突然卡住了,隨著江新月說:“我在想什麼?”
“你在想……該怎樣擺脫像我這樣一個絮絮叨叨的老女人,然後早些回家找你的若雲老婆去。”江新月咯咯地笑了起來。她果然是個城府極深的女人,這十年的磨礪使得女人在處理事情時,懂得該如何去拿捏火候,該怎樣去掌握分寸。
林非被江新月這句話逗笑了,輕聲道:“新月姐,你真幽默。”這一句玩笑使得林非沉甸甸的心放鬆下來,頭腦也逐漸清醒,他忽然想起那個重要的問題,於是低聲說:“新月姐,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今天和你喝下午茶的那個朋友是什麼人?”
江新月偷笑了一下,她靜靜地看著林非,輕聲說:“當然可以,不過嘛,要有個條件,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
“說吧,隻要我可以做到,會答應你……”林非笑著點了點頭。
江新月撩人地說:“你不怕我提出過分的要求來?”
林非笑著說:“新月姐,我知道你不會的……”
“假如你不著急回家……”江新月眨了眨眼睛,翹起腳貼在林非的耳畔小聲說:“現在去陪我喝杯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