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母妃且放心吧,這件事情便交給兒臣去辦,不過婉兒那丫頭果然慧眼識人,若真的能夠與風弟喜結連理,也是一大幸事。”
貴妃跟著笑,可是心中卻並非這樣覺得,倒是覺得能被婉兒喜歡上,指不定君凰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
人都是這樣的,永遠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最好,哪怕另一個真的是龍鳳,也會覺得也不過如此。
這天祁宸回到府上之後便直接去了偏院,隻見君凰手中那些一卷書正在翻閱,歪在椅子上好不自在的模樣,看得祁宸都心生妒忌了。
她一襲白色暗紋衣袍傍身,黑色的墨發未束,鬆鬆地用一發帶綁在了後麵,白淨的臉上神色淡然,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讓她皺眉,也沒有什麼可以奪走她的這份淡然自若。
似聞腳步聲,君凰緩緩地抬起了頭,見是祁宸,想要起身行禮卻被祁宸給阻止了,祁宸笑著擺了擺手,“風弟無須每次都這般,若是沒有外人在的時候我們且以兄弟相稱,風弟可曾見過哪家的弟弟給兄長行禮的嗎?”
祁宸的說辭是沒有辦法反駁的,但是要讓君凰稱祁宸為一聲兄倒還是有些困難的。她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隻能放下手中的書卷邀祁宸來到桌前,提起自己一早起來泡好的茶,給祁宸斟了一杯茶。
君凰喝了一口茶之後抬眸看著祁宸,問道:“殿下今日來到在下這裏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風弟不說我還真的快要忘記了,今日前來確實是受人之托。”祁宸拍了拍腦袋,將手中的茶放下,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君凰,君凰也毫不退縮,亦看著他。
本想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可是看到君凰清澈的眼睛無論如何他也是說不出口的,隻能夠迂回表達,“咳,風弟來到這裏也許久了,北祁女子大多美麗,可有心悅的人了?”
突然聽聞祁宸提及,君凰也來不及細想,隻是搖了搖頭,“在下孤身一人,連個能夠給人休息的地方都沒有,又怎敢讓那些女子跟著在下受苦呢?還不如一個人。”
“當真沒有喜歡的人?”祁宸不死心的問道。
“自然。”
“若是有人心悅與你,你可願意?”祁宸單刀直入地問道。
這時君凰才算是回過了神來,結合上次南潯的分析,頃刻之間便也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她騰地站起身來,單膝跪在了地上,抱拳誠懇地說道:“殿下應該明白在下是怎樣的人,在下隻想輔佐明君,拯救百姓與危難之中,婉兒公主在下更是肖想都不成有過,更是隻知自己配不上公主,還望殿下能夠明查。”
祁宸未曾想到君凰會如此激烈,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待回過神來的時候隻覺得異常的惱怒,“風白玉,你別不知好歹,你可知道婉兒是什麼人?她是你高攀不起的人,哪裏容得你拒絕?”
“在下便是隻知自己身份地位配不上公主,這才決然拒絕,加之在下家人逝去不足一年,在下應當守孝三年才是,無論如何也是不敢輕視公主的。而且在下心中亦有宏圖大誌,若是娶了公主一身才華便沒了用武之地,公主錯愛實在讓在下惶恐,還望殿下能夠待在下同公主說明才是。”她不卑不亢,跪在那裏卻不見得卑微,眼神清冽似水,背脊筆直似鬆。
祁宸端起桌上的茶水淺嚐,一雙眸子一直在君凰身上打量著,也不叫君凰起來,他倒是要看看君凰的骨頭有多硬。
可是很顯然,君凰的骨頭到底是硬的,她一直咬牙跪在那裏,額頭上大顆大顆地汗水淋淋瀝瀝地往下掉,卻動都不肯動一下。
最終敗下陣來的人是祁宸,他覺得君凰甚是不知好歹,冷哼了一聲便揚長而去了,獨留君凰一人跪坐在屋裏。
一陣穿堂風吹得君凰渾身冰冷,她忍不住哆嗦,臉色蒼白地嚇人,深吸一口之後強撐著站起身來,隻覺得後背都已經濕透了。
不過祁宸總算是離去了,見他方才的神情恐怕也是對自己死心了,這樣也好,免去了不少的問題,君凰心中這樣想著,坐在自己剛才坐過的地方端起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隻覺得喉嚨裏的苦澀仿佛都能夠溢出來一樣。
婉兒興高采烈地在等待著祁宸那邊的好消息,每次想到君凰都會臉頰泛紅,她都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般的喜歡一個人,喜歡的這般的深沉。
“二哥,風公子他怎麼說?”她一臉希翼地看著祁宸,眼睛明亮到讓人不忍說出傷人的話語來,祁宸歎了一口氣,一臉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