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走過去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果然見得祁宸背對著他們端坐在那裏,屋裏卻隻有一個幫忙斟酒的小廝,並未見得還有第三個人,兩人不禁迷茫。
這裏本就人聲吵雜,祁宸手中捏著一杯酒撐著腦袋像是特別無聊,他有些無趣地望向外麵,隻見得人影幢幢,好些人已經在喊著花魁的名字了,想來也是熱情。
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可能真的是坐著也無聊,便站起身來推開了門來到了走廊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所有人。
一低頭便見得了被團團圍住的祁祈,他不由挑眉,不過也本不想多管閑事,沒曾想這會兒祁祈居然抬起了頭來,正好兩人的視線就撞到了一起,如此這般,祁宸也實在是沒了袖手旁觀的道理。
“你們且放他上來,他與我是一起的。”祁宸開口對著下麵的人說道。
祁宸畢竟是太子,誰人能夠不適,他來到這勾欄也絲毫不掩飾身份,雖然來過幾次卻並未邀過哪位姑娘作陪,隻是過來品酒。
既然祁宸都發話了,她們也不好再繼續纏著祁祈,隻得放他離開,多少還是有些不舍,有的姑娘已經將自己的絲帕塞進了他的懷裏,這裏的女子若是見到了喜歡的,便會以絲帕傳情,一般絲帕之上都會繡著她們的名字。
祁祈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衣袍,這才緩緩地走上了二樓,拱了拱手算是行禮了,而後笑著打趣道:“看來二哥經常到這裏來,方才我都快要拿出皇家的威儀來了她們也不肯放過我,倒是二哥一開口她們皆數散去了。”
“哪裏的話,不過是你長得俊俏些,她們未曾有機會見得,如今你自己來了,便有些激動罷了。”祁宸淡淡的開口說道,過了一會兒疑惑的問道:“我本以為你習慣了在宮中舞弄筆畫,沒曾想竟也來到了這裏,深夜未歸難道就不怕父皇責罰嗎?”
聞言祁祈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說道:“以前隨朋友來過勾欄,可也不見得姑娘們這般的熱情。至於父皇那裏,方才我還在想應該如何與父皇說,沒曾想就遇見二哥了,倒時還要麻煩二哥與父皇說一聲了。”
祁宸看了祁祈一眼,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對他而言,這個隻喜歡詩詞歌賦的弟弟確實對他沒什麼威脅,且一直以來對自己也算是恭恭敬敬,從來未曾逾越過。
“以後出來也帶著一個人,再怎麼說也是皇子,若是出了事情怎麼辦?”祁宸教訓般的說道,口吻像極了一個兄長。
“是。”祁祈點了點頭說道。
祁宸出去了之後君凰他們便從窗口看不見什麼了,一時之間竟左右難以抉擇,商談之後打算先出去再說,誰知道剛走到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
外麵的人喊道:“姑娘,可準備好了?馬上便要開始了。”
君凰和南潯聞言麵麵相覷,且都側頭看了看躺在軟榻上的女子,想來外麵的人找的人應該就是這位長得異常漂亮的女子了。
外麵的人沒有聽見聲響,便再次詢問了幾聲,不想動靜太大驚擾到祁宸,君凰索性心一橫,捏著嗓子回答道:“就快好了,你且先行離去吧,我稍後便出來。”
“好的。”外麵的人聽到了回答之後便離去了,屋裏的兩人也鬆了一口氣。
君凰轉頭便看到了衣架上搭著的一套紫色羅裙,如今時間緊迫她也來不及多想,拿著衣服打算換上的時候便見得南潯望著自己,這才注意到屋裏還有南潯,不由臉紅。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需要換一下衣服,你且回避一下吧。”
南潯這才從方才君凰捏著嗓子說出來的女音之中回過神來,慌忙移開了視線看向別處,君凰這才拿著衣裙去了一旁的屏風後麵,很快的換好了衣裙。
她出來的時候頭發也解開了,墨發披散在臉上,臉上未施脂粉卻雅致得很,身上的紫色羅裙裙帶縹緲,層層紫紗更是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君凰看也不看南潯,直接坐到了一邊的銅鏡前,彎腰拾起了方才女子慌忙之中掉在地上的眉筆,清洗之後粘了眉粉描眉,在臉上擦了一些胭脂,嘴唇亦塗了塗,一來掩人耳目,二來即是登台,便不可能素顏。
待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她盯著銅鏡看了看,發現並無什麼不妥,一旁的南潯也走了過來,爽朗的笑了笑,“別人都說皇城之中最漂亮的人是花魁,如今看來她們不過都是些庸脂俗粉,君凰才是真絕色。”
他突然的誇耀讓君凰無從適應,輕咳了一聲拿起桌上的步搖隨意固定了一個發型之後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一旁去抱起了放在桌上的鳳尾琴,帶上紫色麵紗這才款款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