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先前淩亂的思緒已經差不多回歸了平靜,她也冷靜了下來,沉思片刻之後才站起身來,扶著一旁的柱子穩了穩,待得頭不暈了才款款地走出涼亭。
當南潯再一次看到君凰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小跑著過去,伸手卻摸到君凰手指冰涼,不由自主的皺眉,還沒開口卻先聽見了君凰的聲音,君凰抬頭看著他,問道:“如今除了你和季伯先生可還有誰知道我的身份?”
聞言南潯開始細想,半晌之後搖了搖頭,“應該是沒有別人了。”
“你可當真?”君凰依舊是不放心的繼續追問。
南潯點了點頭,這時君凰才鬆了一口氣,她按了按眉心,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有些乏了,便先回房了,你且隨意。”說完之後她便掙脫了南潯的挾製,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南潯看著君凰漸行漸遠的身影,手指間好似還留著君凰的氣息,他站在閑庭之中許久,過了好一會兒不過是一聲歎息。
方才兩人都沒有提及最開始所討論的事情,南潯知道要讓君凰接受自己需要走很長很長的一段路,最緊要的便是讓君凰坦然的麵對自己的感情,不要一心撲在複仇這件事情上麵。
他開始陷入了沉思,想到現在沒有了戰事,這段時間東吳絕對不敢輕舉妄動,而祁宸那邊也不會破壞和自己交好的關係,想必祁宸還在發愁沒有機會。
思來想去他便是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這般想著他趕緊出了府入宮去了,向皇上請假休沐之後,再馬不停蹄的去到了太子府。
祁宸聽聞南潯來了著實嚇了一跳,卻不敢有片刻的怠慢,趕緊著人請了進來,他見得南潯迎了過去,拱了拱手說道:“不知皇兄前來,有失遠迎,還望皇兄切莫放在心上才是。”
南潯睨了祁宸一眼,也沒有擺架子,亦是拱了拱手,道明了自己的來意,“這段時間忙於戰事,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便是想著出去走一走,不知殿下可願讓風先生隨之一同前往?”
聞言祁宸愣了愣,轉而在心中開始盤算,他覺得南潯既然能夠親自登門便是對自己的尊重,加之外麵的傳言著實太過於讓人信服,他無論如何也不覺得南潯和君凰清白,細想倒是認為這是一不錯的機會,自己做一個順水人情,讓南潯知道自己的意思,何樂而不為呢?
他笑了笑,說道:“即是如此,當然是同意的,不過風弟身子不濟,到時候還得皇兄多多費心才是。”
南潯彎了彎嘴角,“這是自然,也不是去多遠的地方,就是在皇城四周轉轉罷了,既然說好了,在下也就告辭了。”說著他站起身來,一點兒要停留片刻的意思都沒有。
祁宸也不怎麼願意留南潯,也不和南潯客套,隻是將人送到了門口,然後目送著南潯遠去,臉上露出了狡黠模樣,趕緊著人秘密通知君凰,讓她抓住機會搞好和南潯的關係。
所以在南潯回府之前君凰便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覺得甚是無奈,可是無奈之中又好似夾雜著暖流,那是一種她說不出來的感覺,甚至什麼時候她的嘴角漸漸的露出了微笑她自己都未曾察覺。
當南潯跟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頭答應,南潯也並不傻,自然是知道其中意味,他也並不怕祁宸對君凰說了些什麼,這一次他本就是想要君凰放鬆一下,能夠在不知不覺中對自己放下些許戒備,至於其他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根本就不需要太過於擔憂。
“這一次出去主要就是放鬆心情,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壓力,也不要想太多,這段時間裏你太過於疲憊了,若是繼續下去我擔心你吃不消,所以……”
“我知道你的擔憂,我自然是不會多想,你也無須這般,謝謝你。”君凰打斷南潯的解釋,彎了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眸色淡淡的看著南潯。
南潯心下一動,恨不得直接將君凰摟入懷中,卻生生的忍了下來,若是所有的話都沒有說清楚,他自然是覺得抱一抱也沒什麼,不過是被君凰罵一句登徒子,可是如今卻不同了,一切都說得清楚明白,若是在這個時候逾越,他不清楚君凰會如何。
自然是不知道南潯所想,隻是見得南潯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她多少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轉頭看向別處,南潯自知逾越,也尷尬的看向了別處。
兩人相對無言地待了一會兒,氣氛著實有些許的詭異,君凰思索片刻之後開口問道:“何時出發?”
“明日一早,馬車我已經備好了,你隻需要收拾幾件衣裳便可以了。”南潯趕緊回答道,語速有點兒快,說完自己有點兒窘迫。
而君凰對他的窘迫卻佯裝沒看到,隻是點了點頭,“即使這般,也不早了,便早些歇息,明日出發也不至於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