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不懂得隱藏心性,臉上的詫異著實太過於明顯,君凰見得南潯停了下來,微微蹙眉,有點兒不耐,“怎的不去將枯葉打掃了?”
“這位應該也是府上的小姐吧。”南潯刻意一副無害的模樣,笑得幹淨,這卻讓君凰沒由來的有點兒吃味,轉身看著小小姐,然後視線落在了一旁的丫鬟身上,“有事嗎?”
“姐姐,我是……母親著人來府上為我們定製衣裳,我想著姐姐也應該多置辦幾套,就過來尋姐姐了。”小小姐再怎麼說也是丞相府的千金,雖然不諳世事,卻也並非不知世事,這會兒有點兒手足無措起來,也很快收斂了自己臉上的詫異。
君凰聞言冷笑了一聲,然後轉身看向別處,“那麼我應該是勞煩妹妹記掛了,不過衣裳我並不缺,若是無事,妹妹還是離開吧。”
到了最後,她也就反應了過來,周身的凜冽退了不少,並且眉眼柔和,讓人恍若方才發生的皆是夢境一般。
小小姐不敢再多說什麼,倒不是懼怕,而是覺得自己多說無益,更何況,君凰本就是外來人,自己又何必與她染上關係呢?
這般想著,小小姐我就點了點頭徑直離去了,丫鬟皺著眉頭,看了看一旁站著的南潯,終究是什麼也沒說,隻是扯了扯嘴角走向了君凰,“小姐,這會兒子天也暗下來了,也不知一會兒會不會突然下一場雨,我們便先回屋裏去吧。”
聞言君凰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已經烏雲密布的天空,思量了片刻點了點頭,這一次她沒有再看南潯一眼,頃刻間便消失在了轉角之處。
這事本來也應該就這樣過去,卻不曾想,小小姐回去之後,越發想不明白,君凰那般清冷的人,居然也能笑得那般的肆意,還是因為一個家丁,這般想著便一直魂不守舍,丞相府中的其他幾位小姐見得她這般模樣,笑話她在思念哪家的男兒郎,惹得小小姐一通臉紅,最後還是將今日看到的皆數說了出來。
最大的那個小姐撐著下巴做思考狀,半晌之後笑了笑,“也沒什麼可意外的,你們都忘了嗎?她真正的身份我們皆數不知,可是她的談吐舉止不凡,想必也是大家,以前可能也沒有接觸過家丁一類,如今見得了一個家丁,覺得好玩兒罷了。”
眾人聞言覺得好似甚有道理,也不再多說什麼,一窩蜂散去了,屋裏留下了兩個人,分別是丞相府大小姐和二小姐,她們兩人最為聰慧,這會兒留下來也是心照不宣。
“姐姐當真以為是這般?”二小姐冷笑著問道。
大小姐聞言抬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品了一口茶,才緩緩地說道:“說話這般的不知收斂,若是被母親聽到了,少不了又是一番的責罵。”
二小姐啞然,自知理虧,癟了癟嘴,“可是……”
“本就與我們無關,你又何必過分在意呢?若是真的覺得有點兒什麼,何不尋個機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就是了。”說著,外麵響起了一個悶雷,隱隱可聽見院子裏丫鬟們的驚嚇聲,可大小姐眸子清冷的立在窗前,不為所動。
待得雨晴,大小姐一行人果然都來到了君凰所住的地方,這段時間大小姐安排了人關照這邊,果然見得君凰對那個新來的家丁甚是親切,每每都要調笑一番,這便是勾起了眾位姐妹的好奇心,她們都想看看,那個家丁乃是何方聖人,能夠惹得清冷美人連連大笑。
她們到的時候,君凰便歪坐在貴妃椅之上,手裏捏著桃酥,指點著南潯收拾滿院子的枯葉,偶爾言語之間帶著笑意,偶爾佯裝怒意,玩的不亦說乎。
“小姐們怎麼就過來了?”丫鬟見得滿院子的小姐都來了,趕緊迎了過去,而背對著門口的君凰臉色卻變了變,然後勾了勾嘴角放下了手中的桃酥,起身側頭看著門口的人。
“我們聽聞妹妹這裏得了一個妙人,特地過來看看。”說著視線便落在了南潯身上,他們將南潯打量了一個透徹。
二小姐見得南潯一襲短袍過膝,長發綁在腦袋後麵,手裏拿著掃帚,一張臉收斂了煞氣卻並不影響它與生俱來的英氣,便是驚豔,“妹妹原來喜歡這樣的人,長得是不錯,隻可惜了,空有一身的好皮囊卻心中無大智,這樣的人可是不好啊。”
“就是,那日我來的時候,聽見了姐姐的嗬斥,想必是一個連地也掃不幹淨的人,這樣的人留著又有何用,倒不如直接將他趕出去。”小小姐幫腔道。
君凰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忍耐,不可意氣用事,可是那些個小姐們越說越是難聽,甚至指揮著南潯幹活,且從中找著毛病出來,她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淡去,站起身來直接將一旁案台之上的茶盅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