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府成了我的新家,那個女人(在以後的很多日子裏,她都是如母親般疼惜我的)很疼愛很疼愛我,是那種融入骨髓的疼惜。
她的丈夫——端木弘也很是寵愛我,為了我,他幾乎將自己唯一的兒子都給忽視了。
初到端木府時,我很不乖,天天哭鬧著要找爹娘。
每晚每晚,我都哭鬧著不肯入睡。
每當這個時候,她——我的娘親,總是會溫柔的守護在我的床邊,微笑著唱歌,講故事,哄我入睡。
漸漸地,我便開始習慣了端木府的生活。或許因為我還小吧,畢竟一個三歲的小孩子還是不怎麼記事的,誰對我好,我便與誰更親。
於是,我也便慢慢的習慣了喚他們為‘爹爹’和‘娘親’。
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原來‘爹爹’對我的寵愛,是源於我的母親---那樣一個嫻靜優雅的絕色女子。
整個端木府都是歡迎我的,畢竟有了爹爹和娘親的寵愛,誰又敢對我不恭敬?
隻是,他,對我卻始終是不友善的。
那年,他才十二歲。
畢竟是少年心性,對於我這個突然的入侵者,且過多的分取他父親和母親疼愛的人啊,他總也是無法釋懷的。
但是每一次,我總還是會乖乖的跟隨在他的身後,甜甜的喚著他‘哥哥’,雖然他從不願承認我是他的妹妹。
但,又有何關係呢?
我愛跟著他,追隨他的腳步,並不是因為倔強的反叛心理,隻是為了他嘴角偶爾浮現的,那如同爹爹般溫柔和煦的笑靨。
所以,能這樣看著他,即使是被他厭棄,我也還是樂意的。他,和父親真是,很相似!
終於,直到那一天,因為那件事,他,接受了我,承認了我。
從那以後,我再不會是旁人了。
我慢慢的,融入他的生活,融入他的生命,直到...成為他的生命的,全部。
那一天,天氣很好,清爽的夏風輕撫綠葉,白花..
他——我的哥哥,一襲白衫,優雅的坐在花園中央石桌邊的石凳上,一壺清茶,幾縷茶香嫋嫋散揚。
他就那樣悠然的在風中坐著,修長的手指輕握著晶瑩的瓷杯,微風拂起他的縷縷發絲,俊美絕塵的不似凡人。周身純潔的百合在風中搖曳生姿,仿似與他的身影融為一體。
那樣美麗的畫麵,奪去了我的呼吸。
我怔怔的望著他,久久無法回神。
半晌,我終興衝衝的奔向他,晶瑩的小臉紅撲撲的,極惹人憐愛。
“哥哥..”
我叫的很甜,手也黏上了他雪白的衣角。
他厭惡的避開了我的親昵,
“你怎麼會在此處?”
“洛兒看見哥哥在這裏,就跟過來了啊。”
我委屈的撇撇嘴,澄澈的大眼睛直直的注視著他俊秀的臉龐。
他不自在的扭頭,步伐匆忙的離去。
“哥哥,你去哪裏?”
我吸吸鼻子,大聲的呼喚他,可是,他卻連埋頭離去,甚至沒有一絲遲疑。
突然,有一清新淡雅的香味自鼻腔傳入心底,很好聞很好聞。
但...
好難受,好難受啊!是一種幾近窒息的感覺。
“咳咳..”.
我輕輕的咳著。
那一刻,我突然竟覺得自己距離死亡真的很近很近。
“哥哥,哥哥..”
我固執的呼喚著,雖然明知他不會理會我的呼喚。
但是我這樣恐懼,我必須..
眼前的情景漸漸變得模糊,白色的花,白色的天空,白茫茫的一片,沒有盡頭。
那抹白色的身影也似乎看不真切了。
但是,我知道他沒有回頭啊,他英挺的脊梁直直的,向著前方,甚至不願回頭看我一眼,果真是厭惡我,至此嗎?
“哥哥,哥哥..”
一種強烈的無力感襲來,
我終陷入了黑暗的昏厥,那樣悲傷迷茫的黑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