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刹那,黴女也知道自己的行跡無法掩藏,當下從床底下一滾而出,順手從地上抓起一把椅子,向床上的人狠狠砸去!
不要誤會,咱們的黴女不是膽大妄為膽敢隨意殺人的性子(雖然黴女似乎殺了不少人了,哈哈)。現在主動對床上的人動手,不過是想要先發製人,抓住床上的人做人質,或者可以平安離開這個皇宮!
床上的人還在懵懂之中,萬萬想不到刺客居然從床底下鑽出,結果躲閃的動作,就遲疑了那麼一點。這麼一遲疑,腦袋上立即吃了一椅子。搖搖晃晃的“砰”得倒回床上!
寢宮內發出這麼巨大的聲音,外麵懨懨欲睡的守衛立即再次驚醒了。外麵立即響起參差不齊的聲音:“公子!”“少爺!”“將軍!”
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寢宮外麵的園林!
按照黴女本來的計劃,自己應該趁著床上人被砸暈的一瞬間,自己跳上床去,挾持這個人,離開這個皇宮是正經。但是看見外麵明晃晃的火把,黴女卻突然失去了勇氣!
挾持著床上的人,離開這個皇宮……如此輝煌的行動,實施起來,黴女卻還有一些手軟。
然而——外麵的守衛,卻不容黴女遲疑!
就在黴女手足無措的時候,她卻終於想起了一招可以製敵的策略:叫床!
暈,叫床也是製敵策略?
根據外麵守衛那參差不齊的叫喚聲,黴女判斷,床上的人就是那個宰相公子。好大的膽子,今天攻入皇宮,就公然在皇帝的床上睡覺了——這樣的宰相公子,定然不是什麼有能耐能忍耐的,定然是個紈絝公子,花花太歲。這樣的花花太歲,在皇帝的寢宮中找兩個宮女做做遊戲,那也是人情之常,是也不是?
於是,黴女就開始模仿在無數黃片裏看來的叫床聲:“皇上——您半夜還要啊……皇上,您慢一點啊……皇上,奴家受不了了……奴家要啊……”
當然,配合這個叫床聲音,黴女兩隻腳還使勁搖動著床,使整個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手上也沒有遲疑,撕下床單,將昏迷的那個宰相公子,捆了,又塞上嘴巴。
外麵明晃晃的火把漸漸暗了下去,想要衝進寢宮的侍衛們又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耳朵很尖的黴女還聽見他們低低的議論:“公子不是剛剛送出一個嗎?怎麼裏麵還留著一個……”“那才入夜的時候,兩個女人怎麼處?”“嗬嗬,公子能耐大,即使三個女人四個女人,他也是輕車熟路呢……”
聽著外麵的議論,縱然是臉皮比城牆還厚的雲中燕,也禁不住鬧了個臉紅耳赤:奶奶的,這輩子,咱還是黃花閨女呢,卻不得不叫床!天下最冤枉的事情,莫過於此!
且不說雲中燕害臊,現在自己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已經將宰相公子捆了,索性好人做到底,將躲在床底下寶庫裏的皇帝給救出來吧。趁著現在是淩晨人最困倦的時候,挾持人質在手,或者有順利逃脫的希望!
於是,黴女一邊發出驚天動地的叫床聲,一邊摁動機關,將床底下的機關打開了。
黴女還沒有說話,就看見一道劍光,從床底下飛出來!
天哪,我是來救你的啊!
黴女要叫,但是叫不出聲音,幸好輕功好,一閃閃開了:“皇上,我是來救你的!”
“皇上,救我?”床下出來的人反應不過來。不過手中的劍卻緩慢下來了,指著雲中燕,沒有動。
借著淡淡天光,雲中燕才發覺有些異樣:麵前這個人身材瘦削,不是皇帝那個大腹便便的身材!虧本了,居然不是皇帝!
救出來的人不是皇帝,其他人這個含金量就低了。黴女心中懊喪,也別提了。不過生意既然做了,就是虧本也要做到底,“救”這個字開口了,就不能收回,咱們要講究信譽,是也不是?
雲中燕看著麵前的人影:“您不是皇上?皇上在哪裏,我是來救皇上……”
麵前那個人影,終於從雲中燕的江南口音裏聽出點什麼:“你是……白姑娘?哦,不,你是雲姑娘?”
他居然知道我的過往?知道我曾經姓白?
那不用說了,這個人,肯定是我的恩客!
雲中燕心中有些羞惱。雖然在天香樓從業的經曆也不算什麼,但是那到底是一個惱人的經曆,是也不是?本來以為,自己冒充知府大人的女兒之後,就算將自己過去那段經曆漂白了,沒有想到,這裏居然還有人知道!
心中羞惱,就有了一個轉身走人的意思。當下淡淡道:“是。公子,我們離開吧。帶上床上這個大逆不道的家夥,可以抵擋一陣。”聽聲音,那是一個年輕人,馬馬虎虎,就稱呼他做“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