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駱輕輕抿了一口茶,歎道:“我認識的人沾‘仙’字兒的人物,很多麼?”
三癡道人了然,他這才意識到盧駱的義父,那個九千歲,那個死太監,其實也是一個沾了“仙”字兒的武道登鼎人物啊。這幾年來,整個皇宮大內有九千歲一人鎮守,甚至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昔年,苗族聖女阿幼朵曾帶著一卷苗人請願書企圖直達大明天子跟前想要改變大明對苗疆的政策,事實上,其實也就是打算靠自己的能力恫嚇一下這漢人皇帝而已。
不過,她的確成功地以蠱術之威,視大內禦林軍為無物,直入皇城腹心之地。
不過,卻在天子寢殿前麵被九千歲一人攔下,相傳那一夜,九千歲對月長嘯,辣手摧花,不僅將苗族聖女的本命蠱扣下,還將苗族聖女的雙腿硬生生折斷,最後,對方雖說是又成功逃回了苗疆,但是這其中說不得就有大明朝廷不希望苗疆因為失去了聖女從而陷入混亂影響大明苗疆地區穩定的考量在內,畢竟既然那九千歲有能力扣下對方的本命蠱打斷人家兩條腿,又怎麼可能沒那個能力將人家性命留下?
自此之後,苗族聖女一直閉關不出,未敢再踏出苗疆半步,甚至因此使得這九千歲的大名在苗疆也傳遍了,可以讓小兒止哭。
要知道在苗疆內,聖女的威望幾乎無人可及,一方麵是因為聖女的傳承,另一方麵是因為聖女本身的強大,苗疆一有苗寨敢不服管束,上千人的大寨子聖女一人說平就平掉了。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聖女,卻被漢人皇帝身旁的一個太監給打成這樣,一時間,苗疆諸部因此都收起了這些年來的囂張勢頭。
這樣的例子,其實還有很多,古往今來,皇宮大內一直是諸多習武之人向往一闖的地方,而那守衛皇宮的三千禦林軍,更是檢驗他們身手的最好標準,能否潛入皇宮之中賞一番那不一般的風花雪月,也是一件值得誇耀的資本。
當初也曾經出現過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大戰紫禁之巔的情景,兩個堪稱陸地神仙的人物要選個好地方戰上一番,居然之間選擇在了皇城之中,而那大明天子卻不得不急匆匆調來上萬京營兵士護駕,卻不敢對那兩位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說一個“不”字,皇家威嚴,一時喪落。
不過,自從那九千歲在天啟朝入主大內之後,皇宮大內,徹底成了武者的禁區,即使你有能力真的躲過那三千禦林軍的盯防,但是也肯定躲不過九千歲的一雙催命手,而且九千歲有一個習慣,他喜歡將自己斬殺過的侵入皇城的武夫皮肉全部剝下,做成那人皮木偶收集,想想都覺得讓人頭皮發麻。
這人皮木偶之中有一具居然還是白露劍仙的大弟子——孫晨峰,白露劍仙曾在外人麵前讚歎過此子已然得其九成真傳,日後五十年的大明武林,劍家之道,則該由此子扛鼎。
那時,九千歲已經用三年的時間,徹底讓大內皇宮成為了武者禁區,但是孫晨峰似乎是因為和人打賭,賭他是否有那個膽量在那九千歲眼皮子底下再闖一闖大內。
孫晨峰闖了,但是闖進去後,沒有出的來,人皮被剝下,做成了木偶。
這一下子江湖武林才終於明白,這皇宮大內的死太監,其武道修為,真的已經站在了天下之巔了,若是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活到了如今,他們還敢選擇這個有九千歲鎮守的皇宮大內當作決戰的場所麼?
即使是三癡道人,縱然他看起來多麼不屑於那個閹人,但是在武道之途上,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個閹人已然是其當之無愧的前輩,武道不分長幼,達者即為先。既然是那個人說的話,自然是有其道理。
見三癡道人露出了一種思索的神情,盧駱忍不住笑道:
“佛家有語,拿得起,才能真正放得下,道長,在有些地方,你為了刻意去回避,反而會讓你的心境造成缺失。甚至就連農家婆姨都會對自家孩子說一句話:‘吃啥補啥,缺啥就得吃啥’。”
三癡道人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不過,下一刻,他的雙眸之中就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恍然意識到,先前盧駱對他的言語,已經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點撥了,能夠說出這番話的人,又豈會真的是那種不知武道為何物的世家子弟?
能夠認那當今武道巔峰人物為義父的他,又豈能真的不在武道上得到他那義父的真傳?
不過,三癡道人還沒來得及再多加思索,客廳外,孔希貴的聲音已經響起:
“哈哈,可別怪叔叔我讓賢侄久候了,叔叔我為了替九千歲選生祠位置,可是剛剛才回來了,一聽門下回報說賢侄登門,叔叔可是特地去清洗了一下身上的塵土汙垢,否則豈不是真怠慢了賢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