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夕陽古道血殘陽(1 / 2)

推開門,外麵是一群時刻準備衝進去保護自家大人的錦衣校尉,趙千陽等人自是怕盧駱和那個刺客單獨在屋子裏會出現什麼意外,先前開門前刺客那一手已經將他驚出一身冷汗了,由此可見這種武道之途走到較高點的人物,手段實在是太多,委實太難料理,簡直就是防不勝防。

在趙千陽看來,最好的法子就是直接將對方頭顱砍下來了事,就算你是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被砍下了頭顱也照舊會變成一具死屍。

“卸下鐐銬,仔細上藥,以後,他跟著我。”

盧駱對著趙千陽說了這句話,便轉身向自己的廂房走去,晚上還有那孔希貴的晚宴,自己也必須要做一些必要的準備,三癡道人自是跟在盧駱身後一同離開。

“額……趙千戶……這……”一名錦衣校尉有些手足無措地對身旁的趙千陽問道,著實是事情轉變地太快,本來即將被直接斬殺的刺客忽然一下子成了自家大人嘴裏的“自己人”。

“這什麼這,鎮撫大人不是說了麼,照大人說的去做!”趙千陽對這名手下喝道。

“卑下明白,卑下明白。”

這名錦衣校尉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走入房中解開了陳欽峰身上的鐐銬,周圍還有五六名錦衣校尉在一旁持刀虎視眈眈,生怕這劍客再暴起殺人,不過陳欽峰在解開了鐐銬之後隻是隨意地捏了捏手腕,然後看著身邊的錦衣校尉,囁嚅了一下幾乎幹裂的嘴唇開口道:

“水……”

……

在回廂房的回廊裏,三癡道人雙手負於後背,走在盧駱身後,他想開口問盧駱一些什麼,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且有些問題,如果問了,就是唐突了。但是憋在心底又不舒服,隻得在盧駱將要走進廂房前裝作無意地哼哼道:

“又是用人家全家性命的法子逼人家效命麼?你們義父子倆,就沒什麼新招數使了?”

三癡道人不溫不火地說這句話還是很有底氣的,因為他自己就是被九千歲用這個方法逼迫地不得不替東廠去做一些事情。

盧駱以藏劍閣上下滿門的性命要挾陳欽峰,九千歲用青雲觀一千多條性命要挾三癡道人,真的可以說得上是一脈相承。

盧駱原本一隻腳已經算是踏入了廂房內了,但是聽了三癡道人的話,他的身形一頓,同時鼻子裏輕輕嗤出了一絲鼻音,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子為什麼有資格說這句話?因為他擁有著對於天下人來說不服從就滅你滿門的能力,這就是天子,也是最為簡單純粹的禦人之道。”

話畢,盧駱走入了廂房之中,侍女子夜已經準備好了一些糕點和醒酒茶等著盧駱在晚宴前享用了,這種晚會,可不是真的讓人去吃飯的,也鮮有人真的能夠在晚宴裏吃得舒坦大凡赴宴者都會現在赴宴前吃點東西墊墊饑。

三癡道人將盧駱的話在自己心裏斟酌了一番,最後一揮汙漬濃厚的道袍,哼道:

“強詞奪理。”

……

孔希貴是個十分善於“做人”的人,宴請盧駱的晚宴也沒有擺出什麼大排場,實際上,不過就一桌人吃飯而已,而這在座的一桌人,絕大部分就是孔希貴在薊鎮所收服的親信,幾乎人人都是遊擊守備將軍,在薊鎮地麵兒上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孔希貴雖然不怎麼喜歡管薊鎮的兵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真的打算徹底對這個攤子不管不問,大體地做官道理,他還是懂的,他不爭權,但是不意味著願意徹徹底底當個傀儡。

現如今,孔希貴正好借著這個由頭,招來自己的心腹一同陪桌宴請九千歲義子,這也是有著向眾人宣示自己在九千歲那裏的地位以及拉攏諸位心腹的意思,而且孔希貴做得一點也不張揚,他相信,盧駱會給他這個麵子。

果然,盧駱入了席之後表現得很是得體,一點都不倨傲,沒有膏粱子弟的紈絝和不同人事的感覺,反倒是在進酒碰杯說話中表現得進退有據,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被重視了,心裏自然是舒服至極,總之,這場晚宴雖說帶有著濃鬱的政治目的,但是在一老一少兩個精通人情世故的主角烘托之下,倒也進行得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