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晚了,路上出了什麼事?”目光鎖定搖擺不定的燭火,筠落燕始終未抬頭。
“沒什麼。”
簡單的回答,表現出來者不想多作解釋,筠落燕也就不再多問,畢竟讓他來這兒已經是危險之舉,他必須盡快說完要說的話,以免節外生枝。“我要你去查查有關林宓買官的事,我要知道所有牽涉其中的人,越詳細越好。”
“林宓?”黑衣男子劍眉微挑,露出詫異的表情。
“對,是林宓,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已來到開封,而且已經來了幾個月了。”冷漠的語氣中透露出對黑衣男子的責怪,筠落燕相信他早已知道此事,隻是沒向他彙報而已。
不理會桌前男人言語中的責難,黑衣男子徑自發問,“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告訴我,並不代表我就不會知道。”
“我隻是好奇,除了我,誰還會知道你們的事。”
“好奇?”重複著這兩個字,筠落燕心裏不禁有些惱怒,“或許你對我今天在晉王府看到的,才更該好奇。”
聽到筠落燕的這句話,黑衣男子本能的向前走了幾步,他的直覺告訴他,筠落燕接下來要說的,一定是對於他至關重要的信息。
感覺到身旁男人微微散發出來的焦急情緒,筠落燕緩緩開口,“你要找的人,如今就在晉王府。”
如遇晴天霹靂,黑衣男子踉蹌的後退幾步,似乎無法理解,又似乎明白了什麼。晉王府,難怪他尋遍了整個開封,都找不到她。
“為什麼不告訴我林宓的事?”
“我隻是認為沒必要,如果真如你說的你已經放下了,這件事告不告訴你,根本沒有區別。”被從思緒中拉回的黑衣男子語氣依舊冷靜,並未因為筠落燕之前所說的話而改變。
“你……”想到這個男人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筠落燕將已經滾到嘴邊的咒罵生咽了回去。“總之,我要你辦的事,你盡快辦完。”
“你想做什麼?”他並不認為筠落燕隻是單純想知道這些貪官汙吏是誰。
黑眸依舊緊盯燭火不放,仿佛是在盯著仇人一般,沉默良久,緊閉的薄唇才淡淡吐出幾個字,“封住所有知情人的嘴,保林宓。”
四川萬縣——林府
時至初春,林府也變得春意盎然。
一個又一個丫鬟進出忙碌著,一個又一個的奴仆在林府中奔走著,人們已從厚重的冬裝中解脫,換上了輕盈的春裝,顯得格外清爽。
何芳子獨自一人坐在鯉魚池旁,貫徹著府內的變化,“春日總能給人帶來精神的。”望著丫鬟們的交頭接耳,奴仆們的奔走相告,何芳子發現了一個好笑的現象,每當府裏的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遇,都會迫不及待的跑過去問一句話,若是被問之人顯出驚訝的表情,便會被告知一連串的事來,於是那人的表情由驚訝變為震驚,再變為喜笑顏開,其中還摻雜著些許不解……
“什麼事呢?”看著他們,何芳子竟也好奇起來,瞧他們一個個的樣兒,“該是件大事……”
穿過小徑,鳳釵提著裙擺小跑著尋找自己小姐,她剛從其它丫鬟那裏聽了個大新聞,這就急著要告訴小姐,可她家小姐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搜尋的目光停留在立於池旁的人兒身上,鳳釵長歎一口氣,原來在這偏僻的角落裏,可讓她一通好找。“小姐!”
從袖中掏出手帕拿給來者,何芳子猜想她一定是要像其他人一樣要告訴自己一件大事。
清清嗓子,鳳釵抬頭詢問:“小姐,你,你知不知道……那個……”因為一路上跑得有些急,鳳釵說話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說不完整。
“不知道,鳳釵你告訴我吧。”學著那些她剛剛觀察的人的反應,何芳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