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將軍,紀某來便是通知將軍,聖諭已下,於月後將蜀國逆賊處斬。”紀思凡沉聲而語,將今兒個一早從朝裏邊聽來的消息如實傳達給眼前的當事人。
孟玄夜聽了後連眉毛都沒抬一下,繼續自顧自飲著他手中的佳釀,仿佛剛剛聽到的與他沒有半厘關係一般,倒是站在屋中遲遲不離開的紀思凡愁眉不展,顯得更為關係這次月後處斬的事態。
“紀先生報完了聖旨,可還有其他的事情想要問我的?還是紀先生認為我會是個臨陣脫逃的膽小之輩?”
“孟將軍是名震天下的蜀國鬼將,紀某怎會將將軍您看為膽小之輩,隻是雖然孟將軍心意已決,但他人並非絕了搭救將軍的念頭。”
“你所指的無非就是我那個愚笨的十三弟。”孟玄夜放下酒杯訕笑著說,早知孟玄燕不會就此罷手,隻是他沒能料到燕子會以怎樣的方法出手,也沒想到這隻玉麵狐狸紀思凡竟會上門向他求解。
“正是。”紀思凡拱手以作敬佩之意,“孟將軍應該聽聞筠爺曾經與我同為晉王左膀右臂,筠爺的才智過人眾所周知,大概也隻有將軍您才會稱文武雙全的筠爺愚鈍。”金邊玉扇輕敲後頸,他繼續道:“其實這一次變故的元凶指向筠爺,多半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並無真憑實據在手,可兜兜轉轉而來,排除了那些個昔日裏的敵手,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夠在頃刻間將為我押鏢的那群漢子全數殺光,更將押韻的東西藏匿的無影無蹤。”
“那麼紀先生因何將此矛頭指向了燕子?”
孟玄夜這一問問的紀思凡不覺幹笑兩聲,“嗬嗬,並無因由,憑的隻是一時的直覺,我紀思凡在爾虞我詐之間穿行了多年,頭一回用上直覺這兩個字去做個判斷,可若說全無憑據,倒也並非,這一遭不僅丟了一批於我來說重要的貨,還丟了一個人。”
一聲冷笑自桌邊男人喉間湧出,雖然紀思凡說的並不詳細,但孟玄夜卻已經猜到了個大概,“倘若紀先生此回押送的是一批運往黑市的財寶,那你丟了的那個人便必定是你身邊的一名親信。”
“確是,確是。”玉扇於掌心輕敲數次,紀思凡連連稱是,心裏邊對孟玄夜的欽佩更上一層樓,“紀某丟的這名部下跟隨紀某十餘年,此人武功非一般人能夠比擬,就算多個一頂一的高手,要在頃刻之間將其與那七名壯漢殺害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也是不可能的事,況且時至今日亦未發現他的屍體,紀某不得不懷疑……”紀思凡抬眉看向自斟自飲的男人,期待他的揣測。
“那七名漢子分明是你那親信之人下的殺手。”
孟玄夜舉起酒壺欲再倒一杯,可壺中的佳釀已全部被他喝得精光,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