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1 / 2)

很多很多年後,在意大利,隻要提起那場晚宴,人們的臉上總會現出神往的樣子,不是因為那極致的奢華和盛況空前,也不是因為新郎新娘顯赫的背景,他們的驚歎,隻為了一個女子。

當所有人都在惋惜,都在嘲弄,以為Tencati家族自此將永遠的從亞平寧半島煙消雲散,就像在這場晚宴上的光景一樣時,那個女子,聶汶希,從夜色中清冷走來,帶著蓋世的美麗,和無以倫比的高貴。

她本就極美,絕世風華無須刻意昭彰,不過是素顏長發,翩然而來,卻已經叫人屏住了呼吸,隻覺得她所到之處,均是步步生蓮。

他們都知道Tencati家族的繁華已成昨日,也都知道今日這一幕,對大局並沒有絲毫影響,可是,在那一刻,每個人的心中都無一例外的為她的氣度而心折,也都在心內感慨,惟有真正的名門風範,才能孕育出這樣的女子。

Alessandro Morsut挽著他的新娘,和眾人一道,看向這個幾成傳奇的女子,一襲潔白的衣裳,稱得那些血色的印痕分外明顯,她眼底刻骨的傷,和唇邊始終揚起的優美弧度,矛盾而又奇異的融合在一起,幻化成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所謂風華絕代,不過如此。

場麵一時間靜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身份,還是因為她的美麗。

她卻沒有絲毫的不自在,微微笑著,漫不經心的環視全場,看到了在人群簇擁之下的一對新人,於是唇邊的弧度,淡淡上揚了幾分。

她徑直朝他們走去,纖美的腰身,挺得筆直,如同這世間最尊貴的公主。

Alessandro Morsut隻覺得她目光瑩瑩,竟是比星辰還要璀璨,一時之間,竟然不想移開眼睛。

這個女子猶如罌粟,帶著劇毒,誘人沉淪,無法自控。

他想起了關於她的那些傳言,未婚先孕,和親生哥哥糾纏不清,他知道,通通都知道。

可是,那又如何,他笑了一笑,放眼整個意大利,他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從今天起,不複存在。

“願主祝福你,Giulia姐姐。”她微微笑著,同Giulia擁抱親吻,然後轉向他:“你也一樣,姐夫。”

他按著禮節吻了她的麵頰,在心裏微笑,記得當時,向聶汶軒提出,想娶的人是她。

可是現在,怎樣都沒有關係了,一直以來,他想要的,注定會是他的。

音樂聲響起,拉開了舞會的序幕。

Alessandro Morsut和Giulia按照慣例,跳了第一支舞。

汶希慢慢走到暗處,看著這一切,唇邊的弧度依舊完美維持,隻是眼底,一片清冷的寂然。

她靠著牆,好支撐自己,代替他,為Tencati家族留下一個高貴的身影。

有人前來邀請她共舞,她隻是微笑搖頭,姿態清冷而高貴,隱隱然的讓人不敢逼近。

一曲舞盡,Alessandro Morsut離開了舞池,Giulia換了個舞伴,她並不認識。

她看著Giulia,看著她眼底的黯然神傷,看著她唇邊強做的無奈笑意,輕輕閉上了眼睛。

有的時候,竟然連痛苦都是一種奢求,生在這樣的家族裏,她們都沒有隨心所欲的權利。

身後有人,遞過一杯紅酒,汶希接過,然後漫不經心的微笑道謝。

轉眸的瞬間,卻發現那個人,就那樣看著自己,目光之中,有太多太多的情緒,沉沉壓抑,藏不住的,隻有心疼和痛楚。

她突然覺得眼睛灼熱的疼,抬起頭,眨了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