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太尉府的門檻,齊昭月便對一旁的景藍吩咐,“你讓人,將本宮放在車上的藥材隨著。”
“是。”景藍領命,對後方的宮女囑咐著。隨後路上,景藍在一旁提道:“景藍打聽到,現今太尉府上,公孫大人因公出府敘事去了。除了老夫人和公孫夫人,隻有大公子和小姐在府。”
公孫正名可不就跟江知佑在一起麼?齊昭月暗下情緒,轉眸望著太尉府院中的山河屏風;倒是很有韻味。
“公主。”景藍發覺出突然在後方出現,緊隨而至的侍衛,慎道:“皇宮內的侍衛都穿甲帶刀,跟太尉府內這雅境,可是有些不怡景?”
齊昭月知曉景藍的意思;是道這侍衛帶刀唬人,跟著後麵擺闊道,並不是前來拜訪的禮道。“父皇出宮,身邊除了飼主還有總管三人,玉輅前後兩步一奴仆,外圍護駕更是層層守防。這還不算上禦後太監,拿著些瑣碎雜物,奉著茶點八仙,和隨從的禦藥房院醫若幹。”
“本宮慚愧,這一番話自然不是與父皇堪比。隻是貴為皇室女子,不似太子皇兄那般豪傑不需太多護衛,難免嬌柔些。出宮便向著母後借了大內的人,如今這人是自個兒求來的,怕是也不好直接打發了。”
這一番話,自然是說給府中姑姑聽的。不然這一群人的架勢,府中人看到了,怕是也不好往好的方兒想。
江知佑這一走了之,她圓這麵兒就費了不少神。想想,齊昭月就明朗不起來。
景藍在一旁頷首不語,這樣的差異待遇,她心裏是有個底的。太尉府是公主的宗親,將軍府是公主未來的夫家。照理說,公主的確是要向著夫家的,可……
將軍府門前,公主是直接下馬車,在門口候著。太尉府門前,這車下是下了,可這緣由…就連公主如今,帶侍衛進府的這一番由頭,不也同樣適用於將軍府?可進將軍府,公主見江公子卻退避旁人,連她都被揮退的在府外待著。
皇宮裏,僅僅是一月多的相處,景藍也知曉公主是個通透的。以前倒是有聽說過一些旁門,如今這樣況卻是天差地別,傳言果真是不可盡信。
這時候,景藍心慶自個兒在馬車上,便道明江公子離去的實情!雖然公主一直端雅,不怎麼惱怒發火,但冷靜起來卻也夠駭人。
緩步至前,齊昭月遠遠的就看到;一位慈祥和睦的老婦人銀發成鬟,金花樣兒的別簪襯得老人家一副精神滿堂,穩重沉浮的站在最前麵。
見到她走來,領著一府人恭拜,“公主。”
齊昭月點頭,饞起老夫人,順道:“外祖母。”
“老身不敢。”老夫人聽到齊昭月喚的稱呼一怔,隨即低下禮,“老身殘枯,尊卑卻是要守的。”
“昭月年幼在皇宮裏由母後帶大,對於外祖母不是很熟稔,卻到底是一家。”齊昭月扶起老夫人,道:“子孫孝道,昭月銘記於心,並不是不嚴守尊卑。”
見老夫人沒再說客套話,齊昭月對著一旁,同樣攙著老夫人的公孫夫人道:“舅母,不知近日身體可好些了?”
“歇息幾日,已經好多了。”公孫夫人謝道,“多謝公主體懷。”
“茶宴上舅母識大體,昭月誠敬。可舅母卻也傷著了自己的身子,這事有昭月之因。昭月此次出宮,便是為此前來探望舅母,以寬疚心。”齊昭月道,“因著再過一月笄禮,昭月出宮不多。為了以後的避諱,才在此刻叨擾太尉府。”
“公主嚴重了。”公孫夫人道:“臣婦已經好多了,再說來這茶,也是臣婦自己粗心。”
“昭月聽說前幾日太子皇兄來過太尉府探問?”齊昭月問到此處,公孫夫人的手一顫,“的確,太子殿下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探望。如今公主來,臣婦驚悸。公主近快笄禮,正是習容持儀的時候,而太子殿下一國之儲,更是日理萬機,臣婦實在愧悶不已。”
“舅母看的太要緊了。昭月出宮,還在母後麵前說男子不如女兒家貼心,母後才讓昭月出來跟舅母賠禮。”齊昭月讓景藍將藥物拿上來,“昭月知曉,太子皇兄拜訪太尉府,定帶了不少補身子的珍物。所以昭月便留心,去了禦藥房。詢問了禦醫,抓了些上好的山藥等藥膳,從宮中給舅母帶了過來。舅母當時體虛昏倒,山藥健脾益胃,與山藥一兩、薏米三兩、茯苓芡實半兩熬粥,定是極佳的膳方。”
“臣婦多謝公主。”公孫夫人謝過,便讓一旁的丫環接過膳食藥材。
“對了。”齊昭月叮囑道,“太醫還說過,胃虛忌生冷、辛辣、油膩粘膩、不易消解的食膳,以免傷脾損胃。太尉府中雜事繁多,下人難免粗心些。可舅母的身子要緊,所以也還是要將人敲打一番的。這些便都是切記,昭月望舅母年年益康。”
公孫夫人微怔,隨後頷首點頭。
“表姐?”公孫琳年幼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表姐來府上,可是想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