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隨如琢如磨 成婚(1 / 3)

第二日梳妝入鏡,口脂輕染,粉黛佳成。

齊昭月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纓絡垂旒,玉帶繡袍的百花襇裙下一雙大紅錦鞋。一抹濃豔滿身喜慶,霞帔並列肩上;尖端縫合垂在身前,掛著一塊金鑲環玉,平端收納於大衫身後三角形兜子內。①

身姿芊灼,麵色映珠粉透。

“公主。”禮部和宮裏頭的嬤嬤看著齊昭月一身,也甚是欣然,“禮服成了。”

對著鏡中緩緩勾起一抹笑,鳳冠霞帔她不是第一次佩戴,但卻沒有現今這般忐忑;顏色豔麗濃抹,很是驚豔。

就是不曉得他喜歡不喜歡……

“公主今日甚是好看。”一旁的嬤嬤也誇獎著,“隻不過吉時是要趕著的,太後本就不在京都,皇上又甚是乏憊。公主需同皇後娘娘告別,多少也是有些話要囑咐的。之後公主被駙馬迎出宮,公主還是莫耽擱了。”

齊昭月點頭,便端莊著禮服,浩浩蕩蕩的前往鳳朝宮。

齊謹元倒了下去,所有的重擔都放在了慕容舒身上。就算是女兒出嫁,她也挪不出太多空閑的時間。所以齊昭月過來告別,她也隻是囑咐著:“今日出嫁,母後為你所選的引命之婦是太尉府的公孫夫人,和趙大將軍之妻。兩位都是賢良溫德之人,定會心細的安撫你許多事情。江知佑雙親去世的早,固然為你們主婚的是趙將軍。朝堂之筵,母後交由太尉和丞相輔佐太子舉辦。不會出岔子,你好生出嫁。”

“女兒今日出嫁;出嫁隨夫,不能似兄長時時奉在母後側盡孝。朝堂一事更是任性妄為,為己私欲讓母後憂心。女兒不孝,願母後寬容。”齊昭月搖頭,頓然一跪,“今跪別告之,望母後顧念體安。”

慕容舒望著那身嫁衣似火,揮退殿中人,拉起齊昭月的手就放在膝上:“如今一眨眼,你都是要為人婦的時候了。日子過的真快……”

“安黎。”慕容舒喚著,“你可曾恨過你父皇母後?你原先,是不滿這樁婚的。公主跪棘請朝,你是曆代頭一回。史官記冊,你這一生都要因這個而倍受史官矚目。一舉一動,善則流傳千古,惡則遺臭萬年。”

“兒臣不曾後悔過自己所做的事情,亦不在乎身後事。”齊昭月搖頭,“名垂千古百木枯,不是兒臣所求。”

“濃眉點妝,遠遠見去美豔婀娜。”慕容舒理了理齊昭月耳畔的秀發,接著道:“女子一生最盛的梅妝驚鴻,甚是好看。想必昨日,雙蓮也同你說了不少夫妻的閨房中事。可合巹後行房,男子也大都不歡喜吻進女子的妝容,嘴裏黏糊一片。再出些汗融了妝,整張臉就似是從染坊裏出來。若是有空,你便聽母後一句;將妝洗掉吧。男子與女子行房,若是連臉都不願對視,日子也沒什麼盼頭了。江知佑都與你成親了,這點時間,應該也等得起的。”

齊昭月也不曉得這話是怎麼就說到這上麵來了,怔然就聽慕容舒道:“你如今的芳齡,就算不施粉黛,獨獨年輕便可得男子之心。母後不去追問你同江知佑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曉你們最終會如何。但隻要母後一天在,宮中就都是可以庇護你的地方,是你的娘家。”

“母後。”齊昭月被這翻話說的雙眼微澀,頭靠在慕容舒的膝上。

“你是公主,亦是母後唯一的女兒。”慕容舒叮囑著:“下嫁也是高人一等,千萬莫要給自己氣受。”

“兒臣知曉。“齊昭月心下五味陳雜的翻滾著,慕容舒卻緩笑道:“成婚是大喜的日子;所嫁之人亦是你心中所悅,是世間好的不能再好的事了,可不要在這個時候哭鼻子。”

緊緊的擁抱住慕容舒,齊昭月生出莫大的不舍得,腦子裏甚至有了不嫁的念頭,眼裏瞬間泛出淚來。

乘輿出宮,儀仗、燈炬俱列。受命之婦等乘輿陪從,詣將軍府第行合巹禮,設宴九十席。

當在宮殿側門將手交道江知佑的手上,一同叩恩的時候,齊昭月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當真出嫁了,嫁的是她前世念念不忘、刻骨銘心之人。

掀喜帕偷窺君郎,卻又被一同隨從的公孫夫人說不吉利。敲鑼打鼓的吹奏喜慶洋洋的從宮裏出發,繞過大半個京都到將軍府門前停下。

“新人到!”禮部的人喜慶著喧嘩著,“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