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昭月在江知佑懷裏,平歇心緒後就聞聲抬頭。看到樓上的醉酒人,那身子左右搖晃的樣子,好像是真醉的不輕。心底按下一口氣,還沒多想,溫熱的鼻息就在額間發燙。
看他的舉動,似乎是想吻上她的額間。齊昭月發怔,街上人來人往,剛才那盆栽墜落本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都往這邊注視。不自覺的稍稍退後,麵色微紅。
可怎知這動作,卻好像是讓他以為自己被驚嚇的不輕,反而更加緊緊的摟著她的腰間,讓她動彈不得。
景藍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好像剛聽到東西摔落的破裂聲,公主就已經被駙馬爺圈在懷裏。還好駙馬爺反應快,公主無礙。
公孫正名此時卻是鬆開影衛的手臂,方才那麼一瞬,他們三人應該都察覺到了。他攔著影衛不出手是因為此時街市,這人要是躍起就將盆栽踢碎,隻會傷及他人,造成惶恐。燈會上人山人海,亂起來不可遏製。到時候分開走散了,隻會耽擱事情。
而且…看著身子幾乎貼在一起,沒有縫隙的兩人,公孫正名搖晃著頭。英雄救美的事兒,他身旁這個呆子不懂,他可要湊合湊合。
看著情景也差不多,抱也抱夠了,公孫正名才出聲道:“表妹受驚了,不妨去旁邊的茶館歇息歇息?”
湊過來看動靜的百姓一看沒傷著人,也就淡下了心思。看著女子嬌弱的軟在男子懷裏,受了極大驚嚇,不敢有動靜的模樣。再加上公孫正名的話,周圍的人迅速讓出一條小道來,容易行走。
百姓看著盆栽四分五裂的樣子,大都在逛燈街的時候留了幾個心眼,時不時的往上瞅瞅,有沒有什麼東西掉下來會砸到腦袋。
齊昭月是在江知佑懷裏寸步難移,也隻好這樣相擁著。離開人滿為患的街市,待走到人少的後街,齊昭月才從他懷裏出來,埋了一口氣後微微喘息著。
公孫正名見狀,打笑道:“公主表妹,方才相擁的可真緊。”
齊昭月看著公孫正名還沒開口說話,景藍就聲討了起來,“公孫公子委實有些不厚道,若早就將我們帶著走後街,怎會有前麵盆栽墜落的這些事兒。公主受驚,您如今倒是還有打趣的心思。”
“哎唉。”公孫正名打住景藍的話,“我可還是顧著你們幾個女子才走前街的,這後街如今看著還有幾分光亮,待走到裏麵隻會越來越黑,今夜月色可不是那麼皎潔,能照清這黑燈瞎火的。再者說這後街的路不平,坑坑窪窪一個不留神就跌去了。”
齊昭月看路,的確有些碎石塊擋著,“就算是泉州城的後街,平日裏極少有人來。可泉州城的繁華,也不致於後街荒無人煙,路都如此磕磣吧?”
“原本是挺繁華的,後街都要演變成前街的趨勢,可最近兩年,卻都隻走載車,裝些築房的沙石和商務便用。”公孫正名道:“太守和知縣都覺得隻有給商者極大的便利,才能讓泉州城往來貿易的更加繁華。”
“聽上去甚好,若單單隻是泉州城的後街也無妨。可若是便於貿易,整個泉州城的道路通改,定然要上報朝堂。”齊昭月點頭,卻道:“泉州城位屬柒郡,太守和三位知縣之間,此事若是知縣提議,恐怕難以在短時間內得到同僚和上級的同意,上書朝堂準奏。若是太守想出來的法子,定然也會和下屬相商,體恤民情再斟酌一二。”
“可不管是為商者還是平常百姓,近年來好像都不曾覺察官府有什麼動向。”齊昭月偏頭看向公孫正名,“此次前去的地方,是全封縣知縣劉成仁在泉州城停駐最久的住處。正名表兄在路上就牽扯出整個泉州城的異樣,可是要說劉知縣的死,和這個有關?”
“公主表妹怎麼不問的直接些,直接問劉知縣的死和太守有無幹係不就好了。”公孫正名也是直接,“柒郡三位知縣,先前早就空職一位,如今死了一位,還有一位身子骨抱恙。可不就隻剩下太守了麼。”
“我記得先前正名表兄還懷疑是柳家主。”齊昭月看著公孫正名,“說起來此事的管轄,也超出了正名表兄的範疇,習武作戰之人,細想這些事兒起來,很疼腦子。”
“這還不是托公主表妹你的福。”公孫正名嘮叨著,引來齊昭月側目,看了眼身旁的江知佑,才對公孫正名道,“我雖不同你們出征北上,可泉州城卻是你們囤糧的地方,我幫你們親自坐鎮守著,你清理下這裏的嘍囉又怎的委屈你了?再說沙場刀劍無眼,活動下表兄的的腦子,也更好的保住腦袋不是?”
公孫正名攤手不語,眾人借著燈光,從黑暗中摸索出來。高掛簷下的燈籠猶如一枝獨秀,奪目耀眼。窄小的府門也就夠兩個人同進,比起平常人家的後門都顯小。門口站著兩個人帶刀守衛,在看到公孫正名的時候異口同聲的抱拳,“公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