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變”,在於察顏觀色,隨機應變。揣摩帝王意圖,洞悉君主心理,既使自己八麵玲瓏,立於不敗之地,又不見風使舵,順水推舟。
晏子八麵玲瓏斥楚王
曆事隻有“變”才能得以“通”。在說服他人時,能夠變通,根據不同的對策,這是否能夠說服他人的關鍵所在。
春秋時期,楚國的勢力日趨強大,國王和群臣依靠國力的強盛,非常自大,根本不把比自己弱小的國家放在眼裏。一次齊使晏嬰出使到楚國,楚王對群臣說:“晏子的個子太矮,可是名氣卻很大,這次一定戲弄他一番。”於是就在大門的旁邊開設了個小門,讓晏子從小門進宮。晏子明白楚王的用心,拒絕從小門進宮,並從容鎮靜地說:“我們齊國出使到狗國的人才從狗門進,現在我出使到楚國,不該從這個門進。”楚王被弄得無言以對,隻好改換了道路,讓他從大門進宮。
晏子拜見楚王,楚王又傲慢地說:“怎麼齊國沒人了嗎?”晏子知道這又是在譏諷他,立刻回答說:“我們齊國有的是人,如果人人把袖子張開,就能遮天蔽日;如果人人灑下一滴汗,就如同下雨一般。在我們齊國的大道上,人多得肩並著肩,行人腳尖碰著腳跟,怎麼能說沒有人呢?”
楚王接著說:“既然如此,那麼齊國為什麼要派遣你這樣的人出使呢?”晏子說:“齊國派遣使臣有個規矩,他們當中賢明的人,國家就派他出使到君主非常賢明的國家,不賢明的人,國家就派他出使到君主不賢明的國家。我晏嬰是個愚鈍不賢明的人,所以最適合出使到楚國啦!”楚王聽到這裏麵紅耳赤,隻好陪著笑臉應酬他。
正談著,忽見武士們綁著一個人來到楚王麵前。楚王問:“這綁的人是幹什麼的?”武士回答說:“他是齊國人,是個十惡不赦的慣盜。”這時楚王得意地看著晏子說:“齊國人都是善於偷東西嗎?”晏子離開了座位不慌不忙地回答說:“我曾聽過這樣的事,桔樹生長在淮河以南就是橘樹,生長在淮河以北就是桔樹,它們隻是樹葉相象,果實味道卻不同。這所以會有這樣的變化,是生長的水土不一樣啊。樹是這樣,人也是這樣。生長在我們齊國的人都不偷東西,一旦到了楚國就學會了偷東西,莫非楚國的水土使人偷東西嗎?”楚王聽了無言對答,隻好笑著說:“您真是名不虛傳善於言辭啊!看來是不能同聖人開玩笑的,我這真是自討沒趣,先生千萬不要介意。”
楚王三次戲弄晏子,想使晏子下不了台,結果給晏子三次巧妙地駁斥,弄了個自取其辱的下場。前兩次,楚王想暗暗諷刺晏子身材矮小、誣諂他無德無能,晏子並不正麵答辯,而是襲用楚王的說法,將諷刺之火燒到楚王自身。第三次,楚王諷刺齊國人善於偷盜,晏子也不據理力爭,也是肯定楚王的說法,將那個做賊的齊國人(誰知他是不是齊國人)之所以做賊歸咎於楚國的社會環境。晏子這種反駁方法極其高明,絕不是平常人那種“不是不是”簡單而愚蠢的頂牛式口角,有些類似“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所謂“借刀殺人”是也。
而晏子在此精彩的對答中更令人擊節叫好的是其八麵玲瓏,隨機應變的非凡才能。
在社交談話時,我們往往遇意料之外的情況或事件,那麼對應答語的要求就應該是果斷、恰當、得體,做到圓滿周延而無疏漏,恰到好處而無破綻。這就比有計劃、有準備的言語行為的難度大得多。如何隨機應變,化險為夷,這是對當事人的智慧、本領、經驗和適應能力等諸方麵素質的嚴峻考驗。
應變大致可分為三種情況,即行為性應變、心理性應變和言語性應變。這三個方麵是相互交叉、相互融合、相輔相成的。本文側重言語應變能力的展示與分析。
所謂言語應變,就是在和對手論辯過程中保持清醒的頭腦,時時刻刻根據有利或不利己方的論辯局勢,臨時調整自己觀點的表述方式或方法,於轉瞬之間就將對手的發難、質問、譏諷消解於無形之中。
當然,言語應變之“變”,也不是生為惡意或敵意的,有些也隻是偶然的,非敵意的。
美國前總理裏根在訪問我國期間,曾去上海複旦大學與學生見麵,有一學生問裏根:“您在大學讀書,是否期望有一天成為美國總統?”
裏根顯然沒有預料到學生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但這位政治家頗能隨機應變,他神態自若地答道:“我學的是經濟學,我也是個球迷,可是我畢業時,美國的大學生有1/4要失業,所以我隻想先有個工作,於是當了體育新聞廣播員,後來又在好萊塢當了演員,這是50年前的事了。但是我今天能當上美國總統,我認為是早先學的專業幫了我的忙,體育鍛煉幫了我的忙,當然,一個演員的素質也幫了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