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棄和應龍在鍾落潭前談得正開心,這時矮馬卻跑了過來,粗壯的四蹄把地麵踢得嘀嗒作響。
看到矮馬,應龍的眼神變得恭謹,全然沒有之前的輕鬆和戲謔。天棄看著驚奇,卻又來不及相問,因為這時矮馬已經說話了。
“天棄,他叫你去回去小院。”矮馬的聲音嗡嗡作響,傳到了一人一魚耳中,他們也不驚異於矮馬會說話,顯然早就知道了,也對,就連應龍這個後輩都會說,作為老資格的矮馬會說也就不甚奇怪了。
天棄知道矮馬嘴裏的他是誰,於是神情變得有點緊張,不由地想到:該不會是因為我今天逃了訓練,師父要算賬吧?
矮馬一眼就看出了天棄的小心思,笑著說到:“你去了就知道是什麼事了。”笑聲很刺耳,極度難聽,就連長長的馬臉也不自覺的扭曲了起來。
應龍眼裏的恭謹瞬間全失,就連魚頭也沉到了水裏。
矮馬一笑,鬼哭狼嚎,不忍直視。
天棄趕緊爬到了矮馬背上,隨著矮馬回去,也算小小的解救了一下應龍。
一路上矮馬不再說話,馬蹄下飛沙走石,很快就回到了小院。
在師父的院子裏,天棄敏銳的發現梧桐樹上棲了一隻鳥,是鷹,羽翅全黑,甚是神駿。
梧桐樹是神樹,專棲鳳凰,天棄自懂事以來就未曾見過有鳥敢落腳於此樹上,如今卻棲了一隻黑鷹,可見絕非凡品。
此鷹棲於樹上,神態閑散安靜,雙目偶現精光,端的是一副桀驁不馴的姿態,與青山院落裏悠閑、平靜的格調格格不入。
天棄本想走近點仔細觀察一下的,可是看它這般作態,心想自己去了也是自討沒趣,於是不再管它,而是徑直跑到師父門前低聲通報了一聲,得到允許後才進門。
哪知一進門天棄就被嚇了一跳,因為師父正跟一個怪物在喝茶,這個怪物身是人身,卻長了個牛頭,而且還一本正經的拿著茶杯在和師父敬茶,而師父則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饒是天棄看慣了應龍、矮馬這些怪胎,也禁不住被嚇得一愣一愣的,良久才把心魄安定下來,行禮後開口問道:“不知師父找徒兒何事。”
那牛頭人身的怪物看到天棄沒有被嚇暈,反而那麼快就鎮定了下來,眼裏多了絲讚賞。
而天棄的師父則沒有回答天棄的問題,而是笑著說到:“天棄莫慌,這是你夔牛師叔,快來見過。”
天棄依言行了一禮,並叫了聲“夔牛師叔好”。夔牛聞言點了點頭。
天棄的師父見天棄行禮完畢,於是再次開口:“天棄啊!不是為師找你,而是你夔牛師叔找你。”
這話聽得天棄一頭霧水,他跟這個叫夔牛的無親無故,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麵,他找自己幹嘛?
夔牛知道天棄心裏有諸多疑問,卻也不解答,而且直接說:“天棄賢侄,我送你一隻鷹如何?”
這夔牛說起話來像打鼓一樣,轟轟隆隆的,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故意為之。
聽了這話,天棄心裏被震撼得無以複加,立馬就想起了門口梧桐樹上的那隻黑鷹。
天棄還來不及說話,天棄的師父便笑著說到:“這件事我替我徒弟答應了,夔牛你沒意見吧?”
夔牛聞言,連忙回應到:“既然天算大人發話,晚輩自然不敢有意見。”
夔牛這句話算是把自己放在了極低的位置,雖然天算大人似要與自己平輩論交,但那是看在大哥的麵子上,自己怎能不識趣,這樣想著,才覺得自己剛剛叫天棄的那聲賢侄大為不妥,禁不住冷汗直流。
天棄師父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於是說到:“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替我轉告你大哥二哥,叫它們有空多上青山坐坐,我這青山雖然有些禁製,可也不是龍潭虎穴,再說我們也相交了數百年,何必這麼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