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飯桌上擺著很多至少從表麵上看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從不知就坐在飯桌旁邊,可是卻沒有動筷子,似乎是在等什麼人,或者是在想什麼事情。
南明雨宮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她不敢怠慢,於是趕緊拉著身邊小妹的手來到從不知身旁恭敬地問候:“南海南明雨宮攜舍妹前來拜見天算大人,家中父母因有事纏身未能前來,望前輩見諒。”問候語說完,她未覺有什麼不妥。於是接著說道:“您要的東西我也帶來了。”
後半句話一說出來,大師兄聽後不禁也露出了放鬆的笑容,像是大石落地的感覺。就連剛剛跨過門檻準備進來吃晚飯的天棄也偷偷在心裏舒了一口氣。
其實這段話本身並無什麼不妥,但那是對於初次見麵的前輩和晚輩來說的。倘若雙方以前有舊、甚至關係密切的話,那這段話就顯得生分了。
從不知眉頭微皺,語氣有點嚴厲地開口:“許久不曾見麵,雨宮侄女似乎生分了,記得以前你是叫我從伯伯的。”
其實在很久以前,久到從不知還沒有上青山的時候,因為愧疚或者其他什麼原因,南海方麵就在有意無意地疏遠當時還沒被稱為青山一脈的從不知等人了。從不知現在借題發揮,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舊事重提、興師問罪的火藥味。
南明雨宮一時語塞,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於是認錯道:“從伯伯莫怪,隻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麵,才導致雨宮生疏了,雨宮現在就道歉,望從伯伯原諒。”一邊說還一邊作揖。
從不知一愣,心想自己倒是老糊塗了,要興師問罪也應該找南明老頭啊!現在欺負一個女娃娃算什麼本事,於是大手一揮道:“沒關係。”頓了一下,然後再次說道:“我們也有兩百年不見了吧?”
“剛剛好兩百一十六年了。”南明雨宮不加思索地回到。
回答得很迅速,所以顯得準確和無比肯定,就像這人是掐著時間過日子一樣,讓人覺得無比心酸。
聽到這樣一個回答,從不知又是一愣,心想,能把時間記得如此牢固,看來這些年她過得也不容易啊!也不枉小二愛她一場。於是便想說些話來安慰她,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站在南明雨宮旁邊的小女孩因為怕自家姐姐跟從不知吵起來,於是趕緊插話,“從伯伯好,伯伯怎麼光顧著和姐姐說話就把我晾在一邊了呢?”
從不知眼前一亮,心想,這個小女娃厲害,小小年紀就懂得為自家大姐解圍,長大後肯定不得了。其實廳中眾人大多都有類似的想法。
在這樣的世道能活到從不知這樣的年紀早就已經是人精,從不知更是其中的精英,對於什麼場合說什麼話早就拿捏得一清二楚,於是借坡下驢,逗笑著反問道:“小娃娃,伯伯什麼時候沒理你了?倒是你,連名字也不告訴我,太沒禮貌了。”
小女孩本來是想將從不知一軍的,卻不料被反將一軍,於是把小嘴堵起來,故意不說話,不知道是真生氣了還是在賣萌。
這時大師兄剛好從廚房拿了兩套碗筷出來,於是從不知再次揮手道:“好了,大家吃飯吧!”
飯桌上小女孩終於說出了她的名字,叫做琴音。挺好聽的,天棄心想。
從不知和南明雨宮還有大師兄在說著以前的一些舊事,並未怎麼吃飯,其實修煉到他們這種程度早就已近辟穀,吃不吃飯都沒有多大關係的,青山之所以還煮飯,自然是為了照顧天棄這個修煉界的菜鳥,當然,現在多了南明琴音這隻大一點的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