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仙寂島。
正值初夏,所有的花草樹木都正生意正濃,讓人一眼望去便心生快樂和希望,生命就是如此,在美好當中總是會帶來更多美好,微風拂過,暖暖的,吹的蘇譽鬢邊的發也隨風輕擺,他看上去不老,隻是少了年少時的那種銳氣和冷傲,他五官生的不是特別俊俏卻很端正,眉是濃濃的黑,下麵一雙眼透著神采和堅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堅定呢?是對幸福的一種淡淡滿足和對幸福必然繼續進行的期盼與擔當。該是壯年吧?一個男人在壯年的時候該有就是意氣風發或這種淡淡的幸福,它來自於家。蘇譽低下頭伸手輕輕撫了撫身邊那個孩子的頭,那孩子仰起頭笑了笑,他這一笑,天真的很,放佛有一朵蓬勃盎然的花就綻了開來,那是生命最純真的感動。蘇譽也笑了笑眼裏含滿溫情與嗬護,做天下最強的人這已是他年少時的夢,那夢熾烈卻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每天和妻子孩子一起就這麼淡淡的淡淡的,平靜安逸,雖不會再有意氣風發,但是卻多出了一點溫,那是就算腳踏天下卻也絕不會有的溫暖之感,那是這場生的最終的意義,那是一個人曆經人世看破功利勢力最終的歸宿,那就是幸福。每天都能夠這樣就是他的幸福。
“小拓。”蘇譽溫聲道。
這個被蘇譽叫做小拓的孩子正是蘇譽和幽夢的兒子,當年蘇譽帶著幽夢回到仙寂島找到島主提出想要以自散修為為懲罰從此除姓埋名隱逸江湖,他料想過說出這番話之後島主的各種反應,應該會勃然大怒吧,還應該對自己失望之極下令將自己驅逐出島,沒想到島主見到幽夢後隻是一愕,沉默了少許後隻說了一句話,一句蘇譽怎麼想也沒有想到的話——回去好好籌備籌備,明日就完婚吧。
蘇譽聽後一怔,以島主的脾氣怎麼會.違背島規對自己法外開恩呢?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這突如其來的恩賜卻讓蘇譽欣喜若狂,就連黑衣人之事都沒有對島主提起,可能是出於對愛情的渴望不想節外生枝而隱瞞,也可能是真的被欣喜之情充塞而忘卻,將其拋之腦後。反正無論因為什麼原因他都沒有再和島主提起過。
大婚的前一個晚上,他激動的抱著幽夢,好久都沒有放開,因為他看到了未來的摸樣,那是正是他所期盼的未來,那裏有他憧憬的幸福。
不過這件事卻在仙寂島一時間引起了軒然大波,反對的聲音不絕於耳,下到普通弟子,上到四大護法中的冷千秋和顧淩都欲以島規處置,至於四大護法中剩下那一人,滄粟雖未反對卻也沒有表示肯定,因為島主一向對違背島規者處罰甚厲,建派百餘年間違背島規者從未有一人得此特赦,島規又是島主親自擬定,而蘇譽觸犯的卻又是最嚴重的一條——私帶中州女子回島者,散其修為,驅逐出島。
要知道,一旦修為喪失,出島和死沒有任何區別,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普通人能在茫茫大海中找到出路。更何況仙寂島是一座活島,每日都向不同的方位漂浮,島中外出弟子也要靠島上的獨門心法才能確定方位。而蘇譽,這些年來仗著資質卓絕和島主的厚愛器重,一向自視甚高目中無人,早己樹敵無數,一旦他沒了修為功力,就算他活著出島回到中州也必逃不過仇家的追殺,更何況,他最大的仇家便是四大護法之一的冷千秋。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必須要他死,隻要蘇譽一死,將來島主之位非他莫屬。
但是,島主一言既出,又有誰敢違背,甚至又有誰敢問上一問,所以,他們完婚了。
大婚那天,仙寂島三千子弟來的隻有區區百人,但是對於蘇譽來說,有兩個人就足夠了,一是對他之恩有如再造的島主,另一個當然就是他不惜放棄一切也要守護的幽夢。
第二年他們就有了小拓,而今,時光飛逝,悠悠數載,轉瞬間蘇拓已有一十七歲,已出落成一個英俊的少年,他簡直結合了父母的所有優點,長相出眾、資質超群、性格堅韌、又伶牙俐齒偏偏卻還脫不了那一身如垂髫之齡的稚氣和天真,真是擾的島中年紀相仿的女弟子都芳心暗許。
蘇拓雖一出人世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他練功卻也刻苦,再加上父親的悉心調教,島主的偶爾指導,眼下修為已臻至養元境,成為仙寂島四代弟子中的翹楚,可謂風光無限。
“嗯?”蘇拓抬眼看看了身邊的父親,眼中充滿好奇和期盼,因為他知道父親每次用這種口吻叫他都會給他講一些奇聞怪事或者授他一些更高層次的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