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一曲吧,我好久都沒有聽到你的琴聲了。”
白梓堔站了起來,走到亭子的圍欄邊,望著竹林,背對著雲挽月說。
“好。”雲挽月答應著,隨即雙手再次撫上了琴弦。
她是愛琴之人,自然想用這等絕世無雙的好琴彈奏一曲。
雲挽月的手指撥弄著七根琴弦,發出一陣清婉流暢的琴聲。
這琴音仿佛如汨汨流水,卻帶著些許的憂傷。
清風拂過,竹子的香氣氤氳繚繞,久久不曾散去。
琴曲的主調訴說著女子幽婉的哀傷,淒纏頗惻,像執意的詢問。
霧裏,緩慢遠佇的身影,已不見麵容。
你和他嗎?
琴音糾結著一段感情?一個人?一場風景?一聲哭泣?
抑或是深深的幽歎?
痛苦還在清晰回響,你忘了嗎?
琴聲訴說著誰眼底的憂傷?這憂傷像深潭下的凜光暗閃。
是流光,怎會遺忘,又如何遺忘?
一曲終了,餘音嫋嫋。
“這曲中故事的主人公是你嗎?”白梓堔回過身來,望著雲挽月。
曲中聲聲帶淚,就連向來自諭冷靜的他也快要忍不住落下淚來。
“不是。”雲挽月搖了搖頭,否認了他的猜測。
“我怎會有這樣難忘的愛情故事?主人公是念夏。
這曲子隻是因為我想起了他們之間的故事,所即興創作出來的罷了。”
雲挽月為白梓堔講了念夏與淩楓之間的故事。
沒有任何的添油加醋,隻是用最平淡的詞描繪著他們之間的愛情。
“我想,人的一生若是能經曆這麼一場痛徹心扉卻又刻骨銘心的愛情,足矣。”
雲挽月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最後總結道。
“這曲子有名字嗎?”白梓堔突然問道。
“既是即興創作,又何來的名字?莫非你已想好了名字?”
“《相思悔》。”白梓堔吐出了三個字。
“相思……悔……”雲挽月喃喃的重複著這三個字。
思念與悔悟,除了這幾個字,還有哪幾個字能更好的作為這首曲子的名字?
“好名字,它就叫《相思悔》。”
白梓堔拿過一旁的紙筆,記錄下了《相思悔》的曲調,並潤色了一番。
“看看,現在怎麼樣?”白梓堔記錄完後,把修改後的曲譜遞給了雲挽月。
“修改之後,這曲子更加連貫動聽了。”
“你真厲害。”雲挽月舉起手鼓了鼓掌,隨即在曲譜的最後寫起字來。
“熙寧十三年八月,白梓堔並雲挽月,於碎空山竹林,聽雨亭中所做。”
“你不怕我把念夏與你母親簽訂契約,成為你的替身的事情告訴其他人嗎?”
白梓堔想了想,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在我眼裏你不是白梓堔,依舊是國公府裏教我吟詩作詞的白先生。
你向來為人溫和正直,不輕易泄露他人秘密,我相信你。”
原來在你眼裏我是這樣一個人,我應該感到驕傲嗎?
不,你這麼說,隻會讓我覺得我對你的欺騙更是無法原諒。
可是我卻無路可逃。
“念夏把你抓來困在碎空山,你不怪念夏嗎?”
白梓堔轉移了話題。她與念夏之間,誰是誰的替身呢?
三年前,念夏與白芷蘭簽訂契約成為雲挽月的替身。
而現在,念夏為了尋找玉鐲把雲挽月困在碎空山掩人耳目,雲挽月是念夏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