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堔看著結界中出現的畫麵,微微皺起了眉頭。
奇怪,為何她的記憶都是從熙寧十三年,也就是今年開始的?
難道是父親提取記憶時出現了問題?
不可能的,父親的魂術修煉的出神入化,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輕咬著下唇,思索起來。
難道雲挽月她的修為比父親還高,可以隱藏自己大部分的記憶?
可他早已用魂術探查過她,她身上沒有任何修煉幻靈族秘術的痕跡。
白梓堔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結界內的畫麵開始不停變幻。
太後壽宴的初次相見,聚仙居中的偶遇,隨之而來的綁架……
七夕夜晚的相處,漫天綻放的煙火……
白梓堔看到,他們坐在屋頂上,那個人為她戴上了一支銀簪。
原來這銀簪是他送給她的。
怪不得自己從來沒看到她把銀簪摘下來過。
白梓堔莫名的對赫連燁麟產生了一種敵意,拳頭微微的攥緊。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對雲挽月到底抱著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欣賞?喜愛?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他自己也糊塗了。
對於輔國公聘他為教書先生的邀請,他最開始是拒絕的。
自己在祈天的身份完全是為了調查聖女的事情而設定的。
寒門書生的身份完全隻是一種掩護而已。
可後來想想,即使是寒門書生也需要一份職業來謀生。
若是他沒有生活來源卻還活得好好的,豈不是令別人懷疑自己的身份?
最終,他還是答應了輔國公的邀請。
既然授課對象是一些貴族小姐,他僅僅準備了一些較為淺顯的內容。
畢竟,她們隻是為了學習而學習,又有幾個是真心愛好詩詞的呢?
而那些小姐們上課時的態度也說明了這一點。
他也本想敷衍了事,不過,其中一名小姐的認真讓他改變了想法。
她總是在課餘時向他請教問題,與他探討詩詞。
他在她的目光裏,感受到了一種為人師應該得到的尊重。
後來他從別的小姐的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叫雲挽月。
即使隻有一個人認真,他也要堅持下去。
如果他不是幻靈族族長的兒子,恐怕真的會是一名文人雅士吧。
在後來的慢慢接觸中,他逐漸得知了她的各種情況。
她是國公府中的嫡長小姐,雖然身份尊貴,但過的並不如意。
父親長期在外,母親長處佛堂,父母對她的關愛少之又少。
而與她最為親近的祖父,也隻是偶爾能與她吃一頓飯而已。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
從出生到現在,他從來沒見過母親。
無論他怎麼詢問,父親白行禹對於母親的事總是三緘其口。
可以說,他是沒有母親的人。
父親自小對他要求極為嚴格,希望他能夠輔助自己複興幻靈族。
他很少得到父親的誇獎,隻有不斷的鞭策與要求。
他也沒有嚐過被父母疼愛的滋味。
正因如此,白梓堔覺得,他與雲挽月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
所以,他對雲挽月,總是比對常人多了些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