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下,驅走了夏日清晨的燥熱,院子裏很安靜,就隻有雨聲。
百裏曉笙坐在床榻上,手臂抱著雙膝,靜默地看著窗戶那個直挺的背影,回想著昨晚上的事情。
她在屋頂想事情,看星星,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她睡得有那麼死嗎?居然沒發現有人動她。
應該是這個家夥送她下來的吧,隻是,他是什麼時候送她下來的呢?
這個家夥在這裏守了好幾天了,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所以不會好奇,更不會主動去搭訕說點什麼。
她當然知道,他叫顧惜,以前是晴姨手下的兵,和十兩曾經是好搭檔,後來在君不離手下當差,是宮中禁衛軍的統領,雖是下人,但是身份不一般,武功也不一般。
這時候,她才疑問起來,他守在這裏做什麼?
淅淅瀝瀝的雨,越下越大,風也越來越大,很少,雨水便橫掃走廊,然而,顧惜還是沒走。百裏曉笙眼底掠過一抹複雜,下床來。
這時候,風雨極大,雨水都濺到窗戶裏來,百裏曉笙站在窗邊,心下嘀咕著,“沒見過這麼傻的人。”
隻是,她還是不和顧惜說話,直接給關上了窗戶。
正想回床榻上去,卻又稍稍遲疑,然而,她的狠心向來不輸她師父,遲疑了片刻,便窩到床榻上去了。
她取出隨身攜帶的小錦盒,開始折騰裏頭密密麻麻的毒蟲。
誰知,這一折騰便是一早上,婢女送來的飯菜湯藥,她全理都不理睬。
直到她折騰完了,喝完藥,這才想起走廊裏那家夥,難得有好奇心,她打開了窗戶,竟見顧惜還站在那裏。
風雨早就停了,他還是那身黑衣勁裝,也不知道是被風吹幹了,還是換了一身。
聽到她開窗的聲音,他也沒有回頭,看不到他的臉。
百裏曉笙心下琢磨著,之前她關窗的時候,這家夥難不成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這家夥,到底是悶呆呢,還是孤僻呢?
她什麼都沒說話,開了窗戶就走。
這一天深夜,百裏曉笙出門的時候,顧惜和往常一樣,坐在欄杆上小憩,長劍就立在旁邊。
她故意駐足,看了他一眼,他無動於衷,似乎真的睡著了。
她眼底掠過一抹狐疑,還是什麼都沒問,沒說,咻得竄上屋頂。
這一夜,她並沒有睡過去,在屋頂上坐了一個多時辰便下來了,她發現顧惜還在那裏,似乎真的睡過去了。
“木頭!”
她嘀咕了一句,進屋睡覺,特意留了一扇窗戶沒有關。
翌日清晨,她特意起了個大早,從窗戶看去,竟不見顧惜,她納悶了,連忙起身開門,環視一圈,竟真的看不到他了。
“人呢?”她喃喃自語,赤著腳走到院子裏去,四下看,卻怎麼都看不到那家夥。
她狐疑著,撇了撇嘴便進屋了。
而這一切,全讓坐在對麵屋頂上吃饅頭的顧惜瞧見了。
他微微納悶,不知道她在找什麼,隻是也沒放心上,徑自默默地吃饅頭。
太陽大起來的時候,他便又回到屋簷下去,比起在宮裏當差,偶爾還要會麵對李妃的無理取鬧,故意刁難,在這裏當差,就守著一個話不說丫頭,真的輕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