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周子寧就教育他,不管感情抑或事業,那些欠下的債,總有一天是要還的。可是此刻他真的發覺自己無論如何也還不了阮恩。他還不了她的心,還不了她的信任,還不了她的一往情深。他也害怕會像外公一樣,努力想彌補還債的時候,對方卻再也沒有機會感受到。而且,拿什麼還呢?
除非一切成灰。
阮恩隻覺得顧西涼越抱越緊,於是她也諾諾伸出手緊緊回抱,碰到了那些小傷口引起疼痛也不管。她此刻隻能夠感覺到他的心疼,他的後悔。所以這一切之前有過的傷心不歡又隨著這個擁抱逐漸稀釋,消失。
“小雪給了我兩張電影票,我們明天去看好不好?”
“好。”
你看顧西涼,她就有那麼好哄。你給她再多的刀劍,隻要事後輕輕一個擁抱,她又會興高采烈地活蹦亂跳。勇氣,加上寬容,再加上無止盡的等候。隻是這樣的樂觀,真的會無止盡麼。
第二天早晨是顧西涼率先醒來,他的右手臂被壓在阮恩身下一晚上,很酸很麻,卻又不想動,擾了兩人難得的美夢。於是稍稍翻身左手拿過床頭櫃的手機給陸成打電話,告訴自己今天不去公司了,有什麼事隨時電話報告。陸成訝異,他記得顧西涼很少缺席過,除了上次何小姐突然回來又突然昏倒。那現在又發生了什麼重大情況?
哪有什麼重大情況,不過是想一直享受溫香軟玉在懷。他的確沒發現自己在不斷地沉溺其中,也許等發現那一天,便真的回頭已晚。
將近下午2點的時候阮恩才悠悠轉醒,她的病假還沒有過,所以不需要特意再打電話請假,再加上與顧西涼似乎很久沒有這麼溫情過了,於是一不小心睡過頭。醒來卻發現身邊人依然在。
“哦。……原來顧總今天偷懶。”
顧西涼許久未聽她這樣調侃的語氣,心情更加明媚,於是說話也忍不住語調高揚。
“我怎麼這麼舍不得你啊?”
阮恩聞言卻又止不住臉紅,當時也沒有想太多,一把就輕輕扭上了顧西涼的臉頰,嘴裏振振有詞。
“那是,我怎麼這麼魅力無邊啊。”顧西涼聞言想笑,阮恩卻兩隻手都上去,使勁按住他兩邊抖動的麵龐。
“不許你說話!不許你笑!”他便像接受到命令似的一個勁兒地點頭,麵部因為被限製,隻能口齒有些艱難地回答,“好好,我不說話我不笑。”於是阮恩才半信半疑地慢慢將手放開。誰料男人卻一個翻身壓上來,盯著女生有些驚嚇的眼睛,嘴角微揚。
“我不說話,隻行動可以了吧。”
然後阮恩還未反應過他話裏麵的含義,輕柔的吻早已淬不及防地覆蓋下來,她急忙用手推拒。她已經感覺到顧西涼的手開始不規矩地伸進了睡衣裏。拜托,現在是大白天誒,她承認她是封建的女生沒錯。而且,昨晚。應該夠了吧。她從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體力原來可以這麼好。
推拒的行為顯然沒有奏效,阮恩所有抗議的話語也悉數被顧西涼吞進,最後隻餘下纏綿的春光。
誰曾說,我們是糖,甜到哀傷。可如果還能夠哀傷,那也是好的。最怕是哀莫大於心死,在很久以後,彼此陪伴的都不再是當初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