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居然說出如此不要害臊的話,阮恩臉咚地暴紅,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句“流氓!”
顧西涼卻轉而與她的五指交握,好脾氣的點頭,“是,我流氓。”習慣了對方冷眼相向,他這一順著自己答,阮恩倒還不知道該怎樣了,於是隻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
“我所有的行李都還在華盛頓。”
似乎不喜歡提及這個地方,顧西涼將臉轉向窗外,淡淡的回“我知道。”阮恩回嘴。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心情不好可以再回去度假嗎?這樣倒省了我來去搬行李的力氣,你真好!”
嗓音裏帶了刻意,顧西涼聽出來了,他又重新轉過頭來叮囑女生的臉,卻發現那五官上滿是幼稚,他在心裏暗罵幼稚,又覺得好笑。
是啊,她才多少點道行?就在這隻千年狐狸麵前顯擺。
對方顯然沒有繼續與她鬥下去的心思,阮恩卻突然心生疑問。畢竟和顧任呆在一起朝夕相處這麼長的時間,他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真的會移情別戀嗎。
“你就沒有想過我喜歡上其他人了?”
顧西涼終於正視她,表情是一百分的認真,良久,才吐出一句“比如?”阮恩當然不甘示弱,立即條件反射的回答“顧任。”
“他對我有多好你根本不了解,我遭遇了些什麼,你也完全不知道。所以,你憑什麼覺得你能帶走我呢。”
本來隻是抱著好奇問這個問題,阮恩卻越說越認真。當提到顧任時,她就想起自己剛剛失音絕食的那一會兒,若不是他,她又怎麼會熬得過。想著眼圈就要紅了,對顧任的愧疚排山倒海而來。我經曆的所有痛苦你都沒有參與,你的自信究竟從何而來。
而其實顧西涼哪來什麼自信,他不過是孤注一擲賭了一把,賭這女人對他還餘情未了,否則怎會在銷聲匿跡那樣久以後又貿貿然出現在自己的婚禮上,昨晚顧任打電話說“你贏了。”天知道,那一刻他竟然想尖叫。可現在卻親耳聽見對方承認喜歡顧任,不管這成分真實居多抑或怎樣,他還是不可抑製感覺到心口有什麼東西在撞,尖銳的言語夾雜著醋意脫口而出。
“不管你是有喜歡的人也好愛的人也好,我帶走你,從來就沒想過要問你的意見。畢竟我們在法律上還是合法的夫妻不是嗎?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們的關係沒有得到良好的解決,再結婚就是一地道的重婚罪。所以也請注意你的身份,顧太太。”
阮恩聞言,怔愣了好半響,隨後一手戳了戳顧西涼的胸口,語氣嬌蠻。她似乎忘了,在自己麵前的,不是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的顧任。
“你的意思,你帶我回來隻是……履行義務?”
男人怒氣在翻騰,卻依然淡著張臉,一聳肩,不可置否的姿態“你可以這樣想。”
這下女生是徹底紅了眼眶,一把抽出還被他緊握的手,之前的小欣喜全被對方的話吞噬掉。
“很抱歉顧先生,不過那困擾似乎不是我造成的吧?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差錯,一年前那張協議書上就已經有我的簽字,是您的原因遲遲不肯簽上大名。現在回來了我就當做陪你走一趟好了,明天周五,民政局也上班,離婚證也可以一道拿!”
很顯然她眼角那一點點的濕潤,將顧西涼的理智喚了回來。不是要對她好麼?怎麼又控製不住發脾氣。於是兩人對望良久,最後顧西涼微不可聞地歎口氣,將阮恩的腦袋按上自己的肩頭,語氣既寵溺又無奈。
“好好好,我口不擇言。阮小姐怎麼才肯原諒在下?”
前方駕駛艙的兩個中年男人又忍不住側了目,這,這確定是他們那傲氣的二少爺?oh my god。
是她的錯覺嗎,阮恩還以為說出那番話,依顧西涼的脾氣,兩人肯定徹底玩完,沒想到對方居然妥協。好像……好像顧任對自己那樣。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她又得寸進尺的將腦袋抬起來,賭氣的說“要我原諒你?可以,從這裏跳下去!”
於是顧西涼幾乎是沒有猶豫地站起了身,阮恩急忙將那半站的身子拉住,很有些窘迫。
“我開玩笑的。”
所有的反應卻仿佛早就在男人的預料中,他回頭,扯起嘴角一笑,然後說“我隻是去拿水而已,說了那麼多,你不口渴?”
那是怎樣的尷尬,阮恩吸氣吐氣再吸氣。
我就不信我怎樣也鬥不過你,那個你勾一勾手指就屁顛屁顛跑到你身邊的阮恩早已不複存在了。
日子長著呢,顧西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