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還記得那位小姐的話嗎?”
“哪,哪,哪個?”
“寧仁伯的女兒還是什麼的!就那個女人!她說的那個地方,你還記得嗎?”
“子,子,子男山。”
“沒錯!油市旁邊的金果庭!綏靖侯王潾!”
“金,金,金果……”
“聽好了,小子,我們在那邊的叉路口分開吧!一起生,一起死,還是隻能活下一人,誰也不知道。但是一定要去油市旁的金果庭!在那裏找到綏靖侯,跟他說,如果他願意救我們,就把那位小姐所在的地方告訴他!聽懂了嗎?”
“哦,哦,哦!”
介元在分叉路口把炎福推向了前往子男山的方向,自己在路的正中間猛地停了下來。他迅速拿起旁邊貨攤上的馬鞭,擺出了反抗的姿勢。
“大,大,大哥!”
回過頭的炎福驚恐地叫喊。介元大聲嗬斥道:
“快走,小子!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
炎福一邊回頭一邊踉踉蹌蹌地跑著。追趕他們的男人,還有馬鞭的主人以及周圍的小販齊齊地把介元圍了起來。介元的大鼻孔裏噴著粗氣,伸開雙臂攔住了去路,氣勢十足地喊道:
“快去通知街衢所!讓他們把偷鞭子的小偷和想把小偷抓起來殺死的家夥全都抓起來!別光看著啊,快點!”
追趕介元的那群男人中有一人忽地衝上前來,介元用力揮打著鞭子。看到霍然出現在眼前的刀刃,他猛地蜷縮了一下。
鬆花微眯著眼睛,歎了口氣。與其說是煩躁,不如說是無比的同情。珊揉捏著飯團,都耗了有一刻鍾了,那些飯粒們如果是活物,恐怕全都要被她搗鼓死了。
“這樣做什麼時候才能做完?大家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就是說呢,飯粒要黏合在一起才行,但是總往我手上粘。”
珊低頭看著碎飯粒,叫苦不迭。果然,飯粒全都碎了,變成了看不出形狀的米糕。
“都說了讓你先在手上沾點水啊!”
“對哦。”
珊把做壞的飯疙瘩扔在竹子容器上,打濕雙手後準備重新挑戰。但是這次因為按壓的時候太用力,又變成了一個米糕。鬆花忍無可忍地喊道:
“喂,你和飯團有仇嗎?這麼用力,做出來的飯團硬邦邦的能好吃嗎?米飯也加得太多了。還能不能好好做了?”
“啊,抱歉。”
珊爽快地道歉道,再次把失敗的飯團扔到一邊,然後又抓起了一團米飯。這次好好地調節著力道,搗鼓好半天才捏出了一個圓圓的飯團。
“這個,如何?”
珊等待著鬆花的點評,眼神裏滿是期待。鬆花咬了一口,眉毛一耷拉,感覺事態還是很嚴重。珊就這一次覺得自己做得還行,便歪著腦袋問道:
“味道不怎樣嗎?”
“不怎麼樣!沒有味道,你什麼也沒放嗎?”
“嗯?還要放什麼?把米飯揉成圓圓的一團不就是飯團了麼?”
珊滴溜溜地轉動著眼珠子,鬆花把一個小罐子砰地放在她麵前。
“至少得有鹹味吧?那些人流了那麼多汗,應該很想吃鹹津津的東西。”
“啊哈。”
珊抓起鹽撒在木盆裏,鬆花見狀淡淡地笑了。她隨心所欲地對待這個擄來的少女,就像朋友一樣。即使身份相差甚大,但是她依舊自然地說著平語,珊也自然地接受了鬆花無禮的態度。即便死期將近,她也像玩兒似的開朗地幫他們幹著活。鬆花雖然沒有見過大家閨秀,卻知道珊是個與眾不同的小姐。有一點讓她很意外,就算再怎麼金貴,如果想要操持一個家庭,應該學過做事吧?但是眼前這個少女卻把女人該做的事做得一塌糊塗--紡織也不會,針線活兒也不會,好像連飯也不曾做過。她到底會些什麼?鬆花幾天前還不耐煩地譏笑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