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邸下真是無所不知呢。雖然父親病重，但是沒關係，我還扛得住。”
“有人幫你嗎？”
“啊……沒有。”
謜溫柔地笑著，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
“潾呢？我囑咐過他，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照顧你。”
“那個……見個麵都難呢，因為我現在出不了門。”
“這樣啊。”
謜低聲笑道。他緩緩地坐下，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他的嘴角浮現著笑容，不過卻不像以前對待她那樣真誠，而是特有的圓滑又刻意的笑容。
“幸好我能幫上忙。”
“什麼意思？”
“寧仁伯病倒，街市商人和農場管理者肯定是幸災樂禍，要趁機渾水摸魚吧。應該還有不計其數的人利用這次機會偽造票據來騙你。雖然那都是你父親造的孽，但還得由你去收拾亂攤子吧？”
“那個……”
“如果把手裏的東西都給了那些貼上來撈好處的人，你會怎麼樣呢？”
“我沒事。反正又不是我賺來的。”
“你還真是菩薩心腸啊，珊！好，你自己就算了。那麼，需要你照料的數千人會怎麼樣？你的家奴呢？你農場裏的農夫呢？還有你收留的那些流民呢？”
珊嚇了一跳，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你知道流民的事？”
“哎呀，珊！他們已經恢複良民身份了，你還不知道？潾什麼都沒告訴你？我和潾已經給那些流民造好了戶籍。”
啊，原來如此！珊變得豁然開朗。一瞬間，謜也覺得無比滿足，笑容中還帶上了一抹真誠的愜意。但是很快，他又從朋友轉變為世子的麵容。謜繼續說道：
“若你守不住財產，那些人就會再次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說不定還會被官府發現，重新淪成賤民。”
她正露出燦爛的微笑，聞言又變得悶悶不樂起來。
“還有，瑞興侯依然沒有放棄你。王上心向著瑞興侯，可能會重新談論你們的婚事。但即使婚事破裂，母後也不會善罷甘休。不管怎樣，你們父女都算是欺瞞了王後，所以你會立刻作為貢女送走。無論是什麼情況，你保護的那些人都將流離失所。”
察覺到她放在衣袖中的手在微微顫抖，謜拔高音量，爽朗地說道：
“用不著愁眉苦臉，珊！不是有我在嗎！”
他把身子探過去，緊靠她坐著。
“你會身在王室的庇護之下。國王很快就會賜你封號，也會派官員來幫你打理財產。有王室和官府給你撐腰，不怕查不到企圖侵吞你家產的那些人。說不定還能一舉摧垮那些蒼蠅似的讓人厭煩的家夥們。我會找出你必須留在高麗的理由來說服我母親。不過，有一個很簡單的條件。”
“什麼條件？”
“你不得與任何人成婚。”
看到珊瞪大了眼睛，謜挖苦似的說道：
“你本就不想成為某個人的妻子。你最煩做巧婦之事，而且想想你一直在學的東西和愛做的事情，學者或者將軍才更合適你罷？我認為，這對你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但是謜，我其實……”
“你知道，我要以什麼名義去說服王上和母後保護你嗎？就是不讓你的巨額財產落入任何宗親或者士大夫之手。隻要你沒有成婚，就能保護你的流民和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