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折磨(2 / 2)

“哎呦,我知道了!我還不了解您是什麼樣的人嘛,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也不想像個吃奶的孩子似的在這裏耍賴。其實我今日前來是要把這個交到您手裏。”

介元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方形綢緞香包,將它遞給潾。

“知道您要動身前往上國,宅主特意為您做了這個綢緞香包。想必您也知道,她太不會做針線活兒。別的不知道,聽鬆花說宅主做這個綢緞香包,可是連夜趕製出來的。”

“謝了。”

潾麵無表情地接過綢緞香包,繼續趕著馬向前走。介元沒有阻擋他,望著他離開後,自己也悻悻地走了,邊走邊嘟囔道:

“也不打開看看,什麼呀!說她病了,也沒反應;說為了他一宿沒睡,也無動於衷。簡直就是白忙活了一場。我看即使是鬆花過來,使勁渾身解數去求他,他也不會跟著去的!該死的家夥!”

介元的嘀咕聲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了,潾這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在潾的心裏,他恨不得立馬飛到福田莊去見珊。可是,他做不到。這不單純是因為事務纏身,或者出發前要與家人道別。謜上次從上國回來後曾找到自己,坦陳自己無法和珊締結婚約的原因,潾聽過之後,內心更加矛盾了。

“皇帝有旨,王族內部不得通婚。所以潾啊,這件事不僅僅關係到琠。”

麵對態度堅決的謜,潾實在無法坦陳自己已經愛上了珊這一事實。他不能去打破世子立下的規矩。就像玬兒被選為貢女這件事一樣,他不想讓謜為難。如果真那樣做了,謜一定會為了朋友不惜違抗外祖父的命令,打破自己立下的規矩。況且,這件事也一定會影響謜的前途。

“我是邸下的朋友,也是邸下的臣子。珊亦如此。我們的職責是輔佐邸下,而不是為了一己私欲給邸下帶來傷害。”

潾毅然放棄了和珊結為夫妻共同生活的想法。可對珊的愛戀卻欲罷不能,因為就算不能結為夫妻,珊也早已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無法抹去。

“如果珊因為王室的保護一輩子不能嫁人的話,那我也終身不娶。如果不能和珊結為夫妻,我寧願孤身一人。”

盡管他早已心意已決,卻不敢告訴珊。如果一個男人無法滿足心上人的期許,那他又有何顏麵站在她麵前?可是他們已經走得太遠了,已經無法回到從前,做普普通通的朋友。無論是作為戀人,還是作為朋友,潾都無法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麵前,連直視她的勇氣也沒有。見到她,就想要撫摸她;撫摸她,就又想去擁抱她;擁抱之後又會情不自禁。那之後呢?一切的一切都隻是自己的貪心罷了,為她什麼也做不了。

因此,自從和謜見麵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找過珊。他忙得一刻也不停歇,用公務纏身麻痹自己,反倒覺得輕鬆了不少。因為一旦空閑下來,想見她的衝動就如同江水一瀉千裏,讓自己百般煎熬。所以潾隻能更加埋頭幹活兒,甚至減少睡眠時間作踐自己的身體。

實在難以忍受時,他會發瘋一般騎著馬一口氣跑到西江[1]。這個地方他曾帶珊來過,因為她一直想要看熱鬧的港口和來來往往的商船。他坐在山坡上,俯視著港口,呆呆地望著聚集在這裏的船隻。有南下的漕運船,也有從國外來的大型商船,不知不覺間燥熱的情緒便能慢慢平複下來。可一到太陽落山,江邊燈火通明的時候,他就會想起珊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的樣子,他無法抑製住心中的悸動,隻得不停地咬著自己的下唇。幾個月之後,當得知自己被選為禿魯花時,他內心竟有如釋重負之感。就像紅色的熔岩慢慢冷卻變成堅硬的火山石一樣,假若他們很久不能見麵,對彼此的熱情會不會也慢慢消退了呢?當某一天再次碰麵時,會不會就能像普通朋友一樣麵對彼此了呢?

“珊,我寧願你罵我,討厭我,埋怨我,也不要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