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珊急忙勒住韁繩。她低頭一看，鬆花正溫柔地看著她笑。這時的她看起來特別像自己的奶娘。鬆花溫柔的笑容刺痛了珊的心，她想起了像娘親一樣的的奶娘和情同姐妹的飛燕。一想到這些至親，她就感到孤單和心痛。鬆花填補了她們的空缺，對她來說，鬆花似母，似姊，亦似友。突然，鬆花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他說隻要你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不流淚，好好聽鬆花的話，他就一定會回來，像那天晚上一樣，整夜抱著你。”
“你！”
珊驚慌失措，麵頰緋紅。奶娘都不會這麼了解自己。那天早晨她醒來時，潾早已離去，看著空空的臥榻，她懊惱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明明有很多話想對他說，也有很多話想聽他親口說，怎麼能睡得這麼沉呢！雖然潾說過在心裏已認她為自己的娘子，她也說過那就足夠了，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度日如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灼熱的嘴唇與溫暖的撫摸給她帶來刺激與疼痛，但她卻希望持續下去，她竟然迷戀上了這種奇妙的感覺，渴望再感受一次。隻有潾能帶來這種心動，她瘋狂地想念這種感覺。每天清晨醒來，她都會把頭埋在支起的膝蓋上，一遍又一遍默念他的名字，然後吞聲飲泣。鬆花似乎什麼都知道似的，半開玩笑地讓珊注意身體。珊既感激又有些難為情，不敢直視嘿嘿直笑的鬆花。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正如瑞興候所言，哈丹賊隨時都有可能殺過來，我們要做好準備。”
“啊，我就是為這事來的。可一提到大人，宅主就什麼都忘了，我哪有機會說別的事情啊。”
討厭。看著眼前的鬆花，珊想起了奶娘，一陣心痛和難過，眼神也慢慢溫柔下來。以她現在的年紀，還招架不住鬆花。鬆花晃了晃手裏的瓶子。
“做了個好東西。”
“這是什麼？”
珊接過瓶子，打開瓶蓋，嗅了嗅裏麵的味道。香氣繚繞鼻尖，香軟又清新。連滴酒不沾的珊都覺著神清氣爽。
“在罐子裏放入生薑做成的亞落酒，裏麵泡著梨和桂皮。這酒香不錯，無論是誰，隻要喝了一杯，就不會停下來。”
“你覺得能用這個抓住哈丹賊嗎？”
“這附近沒有特別需要防備的。他們肯定會把福田莊當做休整之地，緩解這段時間急行軍的疲勞。每缸酒都是滿的，沒有哪個男人會無視酒的存在。喝醉酒的士兵有什麼可怕的？本來釀這個酒不是為了這個，但估計會幫大忙。”
鬆花將手放在腰間，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珊將瓶子還給鬆花。
“那也不能和他們正麵交鋒。雖然你們是三別抄的後裔，但剩下的人隻是種地的農民，人數不多，而且多為婦孺。如果哈丹賊打進來，一定要悄悄地躲在洞裏，直到他們離開時為止，這樣才比較安全。”
“我們的父輩看見蒙古軍時從沒有躲過。我們也一樣。”
鬆花突然變得鬥誌十足，珊接過話茬慢條斯理地說：
“堅持一下就行，最重要的是保證大家都不受傷，我們躲起來等待，援軍會來的。”
“官兵是不會來的。無論何時，在戰爭中堅守到最後的都是我們自己！你沒聽到瑞興候說的話嗎？你覺得他為何執意帶你去江華？”
“謜一定會出麵的。他一定會想辦法，不會讓戰爭拖延太久。潾也一樣。你就相信他們吧，相信我的朋友們吧！”
“他不管怎麼說都是個蒙古王子。”
“不，他是心係百姓的高麗王子。他會成為最優秀的高麗王。你現在還討厭謜嗎？就因為他母親是蒙古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