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疑雲叢生(1 / 2)

“您是說綏靖侯和賢璦宅主私通?簡直不敢相信。世子格外庇護賢璦宅主,您竟說世子絕無僅有的好友綏靖侯與宅主關係非同尋常……”世子分明垂涎於寧仁伯的女兒,宋璘對無比的直覺深信不疑,畢竟在男女關係上,她有著超出常人的準確直覺。那麼眼前這個小傻瓜到底是有什麼實實在在的根據才出此言?他看著王琠,滿臉疑惑,又忍不住想要豎起耳朵聽個明白,於是身體又向前靠了靠。王琠見宋璘不太相信自己,手指又在桌子上像跳舞一樣快速敲擊。實際上他腦子裏並沒有捋清楚要說什麼,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這所有的混亂都是從他妹妹那裏開始的。

世子妃幾乎是被潾推搡著回了宮中。王琠因為妹妹責備自己糾纏賢璦宅主而氣憤不已。而她倚仗世子權威數落自己的舉動更是令他氣不打一處來。“哥哥你難道忘了,正是因為我做了世子妃,才導致邸下見罪於皇上嗎?哥哥刁難宅主,無疑是在為難妹妹我啊。難道世子妃的哥哥要帶頭違反宗親之間不得通婚的規矩麼?”“娘娘是說,隻要是邸下的意思,娘娘都能接納,對嗎?所以就連新婚之夜遭受冷遇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王琠並沒有顧及到妹妹的情緒,將自己的牢騷一股腦兒全吐了出來,他總是這樣,事發時控製不住自己,事後又悔得腸子都青了,心裏感到十分抱歉。現在實在是不忍看到妹妹的臉變得如同白紙一樣,沒想到隻顧著自己痛快,就這麼輕易地把宋璘私下裏告訴自己的秘密當著妹妹的麵吐露出來了,王琠那一刻突然非常厭惡如此輕浮的自己。就算是自己的妹妹,也有女兒家的自尊心和臉麵,這下可好,自己當哥哥的直接把這自尊心和臉麵戳破了,無論妹妹性情多麼溫婉,想必也會生氣的吧。對於管不好舌頭的人來說,應對失誤的方法有兩種。要麼像死人一樣沉默,故意裝蒜,要麼是顧左右而言他,用其他的話來掩蓋口不擇言的失誤。王琠選擇了後者。一則是因為話到嘴邊不得不說的本能,二則是因為看到臉色煞白無話可說的妹妹,得知宋璘所言非虛,衝動之下他根本無法抑製心中的怒火。“身為有婦之夫,平日裏裝作深情專一的樣子,卻放著宗室出身的妃子不要,和一個不是王族、連出身都不清楚的女人生了個孩子!世上哪有邸下這樣偽善的人?不僅冷落宗室妃子,還惦記上了我喜歡的女人,強迫人家。這不是侮辱我們守司空王家,也有損高麗王室顏麵麼?”“您說惦記您的女人,是說賢璦宅主?”“不然是誰呢?在宅主麵前藏起他那陰險的內心,對我和宅主的親事橫加阻攔,看樣子邸下並沒有把我和我的家人當作親人,而是仇敵啊。這種惡緣從公主和姑母結下梁子那會兒就開始了。”“哥哥你好像並不了解。我可以明確地說,如果因為賢璦宅主而埋怨邸下,那麼真的就誤會邸下了。”玬無力地搖搖頭。妹妹的臉色一片蒼白,整個人好像都支撐不住了,然而還是一直護著世子,王琠更加不高興了。“去大都的前幾日,邸下為了看望宅主,私下裏去了福田莊。在那兒看到我就跟看到蒼蠅似的想把我趕走。那個眼神可不像是對待大舅哥的,反而像對待情敵似的。”“你是說上朝之前就去了福田莊嗎?邸下?”妹妹的眼裏一陣波動。丈夫的秘密出行顯然讓她很意外,王琠想當然地又繼續說道:“就這樣棒打鴛鴦,拆散我和賢璦宅主,邸下自己卻偷偷地往返於福田莊和開京之間,借皇上的名義說宗室中不能再納妃子,所以幹脆下了宗室不許通婚的命令,不是麼?”“邸下自己去的?不是和潾哥哥一起嗎?”“潾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再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一個人說要去偷偷見女人,會帶著另一個一起去麼?!”“但是宅主是潾哥哥的……”就在王琠豎起耳朵的一瞬間,玬急忙用袖口捂住嘴。賢璦宅主和潾,王琠隻見妹妹慌張之下睜大了眼睛。雖然他素來很沒有眼力見兒,但那一瞬間心中也閃過一種直覺。妹妹後麵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除了“情人”,還能是其他什麼關係?王琠心裏著實別扭,非要盯著想要躲避他視線的妹妹。“你說的可是事實?”麵對哥哥不停追問,玬有些不冷靜了。她沒有辦法胡編亂造,口中支支吾吾的,看起來很慌張。“你,你要問什麼啊……”“我想問,潾和宅主是不是確實是那種關係?世子妃為了把我叫來,沒有讓別人去福田莊,而是讓潾去,其中的原因是否就是你剛才沒來得及說的?是真的嗎?”“我完全聽不懂哥哥在說什麼。”“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問你,現在潾和賢璦宅主可是暗地裏私通?如果兩個人確實相愛,那麼我立即與福田莊斷絕來往。”“此話當真,哥哥?”這是個完美的肯定回答。沒有必要再一句一句說明了。這可以認為是因禍得福嗎。玬本來還為自己差點走漏風聲感到懊悔,聽二哥如此表態,頓時安下心來。但她一安心,王琠的心卻變得淩亂了,不過他還是比妹妹多了一分狡猾,壓下自己的火氣,勉強地扯出一個微笑。“我不想和自己的手足兄弟因為一個女人傷了和氣。我不想。”“啊,要真是這樣我便可放心了。那段時間因為哥哥一直放不下宅主,我很是焦心。即使潾哥哥嘴上說不,但兩個人能夠深深地相愛,也是很不錯的。雖然在其他人看來是私通,但在我的眼中,這是一段真切的感情。如果不是因為宗親之間不能通婚,他二人也不可能偷偷地私會。潾哥哥不是其他人,而是我們的同胞兄弟,所以還請哥哥多多包容。”“是啊,那是當然。”王琠腦子裏一片空白,嘴裏下意識地回答道。他眼前生動地浮現出珊看到潾出現在福田莊時那愣愣的表情,這個畫麵又漸漸地模糊掉了。此刻他根本聽不進去妹妹再說任何話,心不在焉地敷衍著她,又從座位上起身來回踱步,顯然大受刺激。他事後甚至想不起來後來是怎麼離開世子妃的宮殿的,回去後有一段時間他竟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兀自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