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賞與罰(1 / 2)

玬!真琯身後的玬整張臉都露了出來。妻子的麵容如白玉般明朗,正在靜靜地注視著他。真琯急忙退到玬的身後。謜邁著踉蹌的腳步一步步走向她。你怎麼在這裏?你就是為了來這裏,才在幾天前纏著要去益陽侯府邸的嗎?”沒想到殿下也來了。”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會在這裏,玬!”和殿下出現在這裏的理由一樣。即使麵對他熾熱的雙眼,玬深邃漆黑的瞳孔也沒有出現動搖。相反,謜卻表現得不那麼鎮定了。珊呢……她在哪裏?”已經遠走他鄉了。”去哪兒了?怎麼去的?謜的語氣已經失去了熱情。因為不用她回答,他心裏就清楚了。不祥的預感應驗了。珊得意洋洋地逃離了他的掌心,而且還是在他妻子的幫助之下。我真的,真的徹底變成孤家寡人了!他因為徹骨的孤獨感,止不住地一陣戰栗。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會背叛我!他看向妻子的眼神無比淒涼。玬,是你幫珊準備船隻的嗎?”是,殿下。”船可不是當天就能買到的,公主為何偏偏在今天搜查趙妃的宮殿?難道說,這是偶然嗎?”是我拜托公主的,殿下。”為了讓珊逃出去?”是,殿下。”明明知道那個孩子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知道,殿下。就是因為知道才這麼做的,而且比殿下想象中知道得更清楚。和平時一樣的眼神、一樣的語調,謜從她淡淡的態度中體會到了在寶塔實憐那裏都不曾有過的壓迫感。不認錯,不向我求饒嗎?也不說抱歉,不請求我的原諒嗎?謜詫異地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她怎麼可以如此理直氣壯,如此毅然決然?他又被親近之人深深地傷害了一次。“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玬?你怎麼可以……”比起憤怒,他那低沉的語調中更多的是悲傷。覺察到謜的悲慟,玬的眼圈也紅了。我對你已經盡心盡力了。把你從貢女名單上劃掉,還娶你為妻。我從未虧待過你,對你就像自己的親妹妹一樣。但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不是妹妹,我不是殿下的妹妹。我是殿下的妻子!”她小聲地呐喊著,聲音中帶著哽咽。謜無力地笑道。呼--你想讓我把你當做妻子?你知道我的妻子是被怎樣對待的嗎?”我不能一輩子隻做殿下的妹妹,那樣太累了。您還不如休了我。謜又靠近了一步,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玬明亮的瞳孔中開始浮現出畏懼的神色。溫熱的氣息從他的唇間流淌出來,甜甜的,但又讓人不寒而栗。變身為男人的丈夫散發著奇妙的欲望氣息,這是她不曾見過,也不曾感受過的。這是她苦苦期盼已久的時刻,卻又陌生到令她退縮。謜的唇徐徐落下,她克製住欲要逃開的心,閉上了眼睛。被淚水浸潤濕漉漉的紅唇是如此的熾熱,絲毫不亞於謜的熱度。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畏懼,謜小心翼翼、溫柔體貼地吻上了她的唇。他親切愛撫,耐心等待,直到玬主動啟開雙唇,欣然接受自己,再嫻熟地探入那片純潔聖地,品嚐其中滋味。他們吻了許久。深情而溫熱的初吻難得持續這麼長的時間,不過,回首逝去的時光,這個吻又實在太短太短。不一會兒,謜便放開了恍惚到手腳發軟的玬。他向後退了退,溫柔地說道:玬,這個吻意味著,你,是我的妻子。謜又後退幾步道:此番因為趙妃一事,我說不定要放棄王位,入朝大都。倘若真是如此,我是不會帶你一起走的。幾年也好,幾十年也罷,我都不會見你。即便我人在高麗也不會去找你,我不會向你問候,也不會與你飲茶。因為你不是我的妹妹,而是我的妻子。他轉而將視線轉向真琯,眼裏更是泛起了凶狠的光芒。真琯。他隨口喚了聲手下。你將珊的下落告與靜妃了?”請殿下賜死。”為何?”……真琯深深地低著頭,一言不發。玬張開雙臂挺身而出,用整個身體擋住了謜看向真琯的視線。不是他的錯。他隻是如實回稟了我的問話而已。”你是說,你私下與我的侍衛見麵密談?和他同騎一匹馬,一起來到距離京城三十裏開外的地方,親密無間地遊逛碼頭?玬,你若以這種方式對待我的每一名侍衛,那你可有得忙了。”殿下怎能說出這種話來……臣妾見他另有意圖,絕不是您想的那樣。玬眼淚汪汪地解釋道。謜卻予以冷淡回應。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我且不知道你是不是那樣,但最起碼這個家夥確實如我所說,不僅背叛主君,還貪念主君之妻。就算五馬分屍也不足以贖罪。我說錯了嗎?回答我,真琯。”微臣罪該萬死,隻是,靜妃娘娘是無辜的。放走賢璦宅主是微臣的主意,與娘娘無關。微臣護送娘娘來此是……”閉嘴。你這是要當著我的麵向我的妻子表白愛慕之情嗎?我這就拔掉你的舌頭!”微臣又該如何贖罪呢?微臣明白,微臣已鑄成大錯,唯有以死謝罪。真琯跪坐在地,拔出係於腰間的小刀,朝著胸膛舉了起來。玬立刻發出一陣尖叫,而在那之前,謜更是搶先一步狠狠地踹開了真琯。真琯一頭栽倒在地,謜咬牙切齒地踩著他的臉道:你當然得死!不過,就算死你也必須死在我的手裏,而不是你自己的手裏!你不得隨心所欲地自尋了斷,這種行為不可饒恕。知道了嗎,真琯?你可記好了,如果再敢違逆我的命令,我難保靜妃還能安然無事!在我命你去死之前,你都要跟在我身旁。你以為我會輕易讓背叛我的家夥一死了之嗎?怎麼可能!我要你活著,慢慢折磨你。真琯被踩得滿臉是土。謜從他的臉上抬起腳來,猛地轉身道:護送靜妃回宮。那之後,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這是對你的第一項懲罰。玬和真琯二人一臉茫然地待在原地,謜說完要說的話便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大步流星地朝碧瀾渡走去。酒館外的青簾在火光的映照下迎風招展,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走入了第一眼看到的那家酒館。謜心裏清楚,隻身一人在街邊的酒館裏喝酒是一件多麼危險和荒唐的事情,可他卻依然滿不在乎地點了烈酒。今夜,他迫切需要酒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