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斌單手鉗著下巴,一臉沉思,“馬頭兒,我覺得這不太象一起蓄意報複的事件。”
“何以見得?”
“如果真的是與我有宿怨,他大可以找個狠角色直接置我於死地,而不必弄個畏首畏腳又有點糊塗的人來做這件事。”
馬壽山讚許地點了點頭,“那你覺得對方的用意是什麼?”
單斌頓了一下,緩聲道:“用意非常明顯,警告。”
馬壽山注視著他,期待他說下去。
“一定是我正在做著的某件事觸犯了對方,但對方並不十分清楚我們的目的,所以他要試探,希望能引我們先動,以便他可以作出應對的判斷。”
“嗯。你現在手上沒有任何在辦的案子,即使有人要跟你過不去,的確下手不會這麼輕……如此說來,我們的棋還真走對了。”
兩人相視一笑,又很快收斂住了輕鬆的笑容。馬壽山從案上抽出一張紙,上麵塗塗畫畫了很多名字和線條,但上下兩截的人物關係圖中卻明顯缺乏一個連結點。他點著那張紙,對單斌意味深長地道:“這一切都不過是我們的推測,如果能把那個聯係點給確認下來,就等於有了突破。”
單斌鄭重地點頭,“頭兒,我明白您的意思。池清這邊我會繼續跟進,如果這次的撞車事件真的與她有關,我相信,隻要咱們沉得住氣,對方還會有一係列的試探在等著我們。”
馬壽山點頭,又囑咐道:“你一定要謹慎,得確保池清的安全。我相信,隻要她肯開口,所有的迷團都能迎刃而解,就怕有人不願意看到這一幕。”他仰起頭,銳利的目光鎖定在淨白的天花板上,“我一直在懷疑,劉永忠的死也不那麼簡單。”
單斌沒有覺得吃驚,反而有些振奮,身子向前一傾,“我也這麼認為。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隱藏在她身後的人好像要把池清母子與現實相隔離,隻要是能走到她生活裏去的人都不會得到善終。但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他陷入困惑,“如果是為了報複她,有這必要嗎?”
馬壽山瞥了他一眼,“我看你也得小心點兒,雖然我借名頭把你調到後勤組,畢竟你還是警察,對方肯定有忌憚。”
單斌笑道:“你放心,正因為這樣,在他沒有摸清咱們的意圖前是不敢輕舉妄動的,畢竟是公安部門,他也怕貿然打草驚蛇,反而會引火上身。”
“你覺得池清這人怎麼樣?”馬壽山突然發問。
單斌怔了一下,隨即思索著道:“為人謹慎,不太容易接近,不過……”他想起她為數不多的幾次燦爛的笑容,心裏有片刻的恍惚,“也許她以前並非這樣。”
後麵那句話比較輕,馬壽山並未在意,“你的前期工作做得不錯,至少贏得了她的信任,不過老這麼耗著也不是個事情,你得想辦法讓她開口,當然,要注意技巧。對了,你認為她會知道有人在暗中關注她嗎?”
“這個不太好判斷。我的直覺是——不知道。”他想起那次她說被追時滿臉驚恐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