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成佳讚同的點了點頭,“對了,俞海棠難道沒有家人嗎?她出了事,她家人有什麼反應?”

“俞海棠自幼跟她母親相依為命,也沒什麼親戚,隻除了一個曾經教過她的鋼琴老師。她失蹤後,兩人都瘋狂地找過她,但杳無音信。更為詭異的是,這兩人在半年內先後死於兩起車禍。”

“又是車禍?”成佳喃喃自語,她想起了查檔案時了解到的那條信息:池清的丈夫劉永忠也是死於車禍。

“看來,這個案子的確是迷霧重重。”她歎了口氣,突然恍悟,“正因為最後鄭群的罪名沒有成立,所以對董弈航的烈士追認才又悄悄撤掉了,是麼?”

馬壽山沉重地點了點頭。

“所以,您要繼續追查,還董弈航一個公道?”成佳繼續猜測。

“不全是這樣。”馬壽山緩慢地說,“得知弈航犧牲的消息,我非常震驚,即刻趕往L市,在調查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很關鍵的疑點:先前警方得出的結論是弈航與馮齊雲相互射殺而亡,但驗屍報告上顯示,馮齊雲一共受過兩槍,都在頭部,一般頭部中槍,必死無疑,根本無需重複射擊,更匪夷所思的是,其中有一顆子彈竟然出自他手上的那柄槍。試想,一個頭部中槍的人,會再自己朝自己補一槍嗎?這於情於理根本說不通。”

成佳的注意力再度集中起來,“你的意思是……殺董弈航的人並非馮齊雲,馮齊雲也不一定就是董弈航殺的,現場很可能還有其他人在?而就是那個人,把他們倆都殺了!”

馬壽山迎向她的目光中不失讚許,“對!別忘了,馮齊雲出來交易不可能孤身一人,他肯定會帶手下,之前K市捕獲的毒販也曾經提過馮齊雲帶了幾個隨從的,在逃逸時為了降低風險,他們應該是分散跑路的,而警方隻追蹤了主要的一頭,就是馮齊雲。”

“這麼說,一定是有某個手下悄悄潛入鄭家與他會合了。但是,如果這個判斷正確的話,他為什麼要殺馮齊雲呢?”成佳想不明白,“舅舅,這麼明顯的破綻,又如此重要的線索,為什麼沒有追蹤下去?”

“當時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鄭群身上,而且事態發展到後來已經完全不可控,再加上泰國警方的那紙馮齊雲早已死亡的證明讓兩市的警方啞口無言,最後不得不草草結了案。”

馬壽山又咳嗽了幾聲,成佳見狀趕緊起身,給他的茶杯續了點兒水,殷勤地說:“喝點水,潤潤嗓子。”

馬壽山的麵色緩和了不少,笑著舉杯喝了幾口,見成佳還眼巴巴地盯著自己,不覺道:“該了解的你都了解了。還想知道什麼?”

“你們……是怎麼發現池清的?”成佳還有最後一個疑問。

馬壽山將茶杯放下,雙手交叉相握擱在桌上,“是單斌在幼兒園無意中發現的。”稍頓片刻才又道:“她的出現純粹是一個意外,也許……真的有天意一說吧。”

即將離開馬壽山辦公室時,成佳又被他叫住,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要嘮叨兩句,“這件事是我交待單斌私下查的,所以絕對要保密,現在既然你都知道了,更應該……”

沒等他交待完,成佳就已經抬起手作了個敬禮的姿勢,“我向領導保證,絕對隻會幫忙,不會添亂,您就放心吧,舅舅!”

門還沒開,桌上的電話在寂靜的空間驟然響起刺耳的鈴聲,成佳不由自主滯住了腳步。

馬壽山接起,簡短的幾句話之後,他的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嗯……好,你好好看著她……可以,沒事。”

成佳回過身來緊盯著馬壽山,心裏有種預感,“是單斌?”

馬壽山沒瞞她,點了點頭,有些沉重,“池清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