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沒有愛情的國度(1)(2 / 3)

吃完了,她重新走回沙發,用毛毯包裹住自己瘦弱的身體,重新閉上了眼睛。

小明低頭,心痛得裹著毛毯橫抱起她。

“別鬧了,讓我睡一會,我很累……”她說的有點氣喘籲籲,很累的樣子。

“姐,我們去醫院,好嗎?”小明的眼框裏,已經有了霧氣。

這身體輕得象羽毛一樣的人,真的是他的姐姐嗎?

“別……不能去……不能讓他知道……求你們,留一點尊嚴,給我……隻要一點點,就夠了……”眼淚,從她緊閉的眼斂虛弱的滑落。

“姐!”埋頭,熱淚滑入她的頸窩。

恍惚間,她突然想起,曾經有個男人,緊緊擁著她,熱淚也滑入她的頸窩。

沫沫,我愛你。

後來,他卻說。

沫沫,你是放羊的小孩。

記住,這一次,是我不要你!

“好冷,可以把空調調小一點嗎?”她輕聲問。

盛夏的天氣,姐姐居然喊冷?

“好,把空調調小一點。”夏明點頭。

其實,屋子裏,根本沒有打空調。

“姐姐,我找丁哥過來,可以嗎?”

她搖頭。

“那我找個私人醫生過來,可以嗎?”

她再次搖頭。

“姐姐,你這麼瘦……寶寶可能需要檢查一下。”哄著姐姐,夏明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怔了一下,她終於點了一下頭。

他鬆了一口氣,抱著姐姐上樓。

迷糊間,因為震動,她又睜開眼睛,“我們去哪……”

“姐姐想去哪?……”溫柔的,他問著姐姐。

“開滿……太陽花,沒有愛情的地方……”疲憊的,她說出自己的心願。

“好……等姐姐病好了……我們就去開滿太陽花,沒有愛情的地方……”

“不要騙我……”

“一言為定!”

仿佛得到了保證,她的唇角終於勾現出笑容,沉沉入睡。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家庭溫暖。

營養液劑,一點一點滴入她的體內。

這二個多星期裏,她在逐漸恢複。

她有嚴重的營養不良、低血糖,如果不是她一直逼著自己吞下方便麵,估計她肚子裏的孩子早就玩完了。

等待……她終於深刻、絕望的體會到,等待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最初的幾天,她一直期盼著等他生完氣,會自動回家。

然後,她開始發短信,不斷的道歉,不斷的一次又一次的說自己愛他,不斷的懇求他,再給她一次機會。

結果,他一次也沒有回。

行李一件又一件從家裏撤走。

她攔他們,以為攔住了他的東西,遲早有一天,他會回來。

然而,那些人粗暴的對待她,毫不客氣。

說一切,都是少爺的交代。

她不信。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不得不信。

他,連一句話,一個字也沒有,更加沒有回家看她一眼。

在破碎連碎片也找不到的自尊裏,終於,她認清事實,她是徹底被拋棄了。

沒有人,會再給放羊的小孩,重新改過的機會。

……

放棄等待,不再自我欺騙,不再期待。

後來的她,睡覺、填飽肚子,保住孩子……腦裏,隻有這三個念頭……再也沒有他。

……

“小沫,這樣的陽光可以嗎?會不會太曬?”她的母親剛幫她打掃好房間,就忙碌著調節窗簾的位置。

“可以,很舒服。”她靜靜的點了一下頭,讓溫暖的陽光打在她素淨的臉上。

“小沫,你要多曬一點太陽,醫生說你肚子裏的寶寶不是很健康。還有,要多補充一點營養。”她的父親嘮嘮叨叨的,“特別現在寶寶已經三個多月大了,如果你再象以前一樣,生下來的孩子會很難養育。”

“恩,我盡力。”她點頭,答應再逼逼自己多吃點,即使這二個多月,她胃口全無,咽得很痛苦。

“姐姐,你想去哪裏玩?我這裏有一疊旅遊資料,反正我剛好在放暑假,等你病好了,我們一起去旅遊。”夏明環著她纖細的腰身,放柔聲音問。

“我得多存點錢,替你討個漂亮一點的老婆。”她微微一笑,語氣學著輕鬆。

“姐姐,我長大了。”夏明板過姐姐美麗的臉龐,認認真真的說,“姐姐,你的人生要為自己而活!已經沒有任何人,會再成為你的負擔!”

正在賣力擦家具的母親,心虛的偷偷看了女兒一眼。

微微的,她淺笑,假裝愉快的抱怨,“小明長大了,不需要姐姐了,心情還真有點失落。”

她發現,弟弟真的長大了,緊緊環著她的堅硬的雙臂,已經和成熟的男人沒有區別。

“姐姐,以後我就是你的肩膀。”將姐姐的頭,小心翼翼的按在自己的胸膛。

“不用。”她搖頭,盯著弟弟胸前的襯衣紐扣發呆,一字一句的說,“這個世界上,誰也始終成不了誰的肩膀。”

沉默,撫著姐姐纖細的背部,默默的給她安慰。

“別擔心,你姐姐是打不死的小強,很堅強。”將臉埋入弟弟的胸懷,素淨的臉,一邊笑,眼淚一邊跌落。

最後一次,放縱自己的情緒。

沒有人愛你的時候,要更加學會愛自己。

那天,他為什麼會明明已經出去,卻又折返?他站在她的身後,已經多久?

後來,細細的,她也想明白了。

終歸,他是信了他的母親,不信她。

才會聽從了他母親的安排,拆穿她的西洋鏡。

想著,經曆著,絕望後,不再期待後,心房的傷口變成腐肉,爛掉了,也自然忘記了疼痛的感覺。

……

意外的,家裏一向寂靜電話的鈴聲,居然響起。

她一震。

家裏的其他三個人,更是麵麵相覷。

她家裏的電話號碼,甚至連電影公司的經紀人,也沒有。

拿起話筒,她的心情沒有波動。

因為,她有預感,絕對不可能是他。

“找哪位?”她問的很平靜。

“夏小姐嗎?我是樊翊亞的父親。”對方的聲音很低沉,“有空,我們可以出來談一下嗎?”

很意外的一個人,也出奇意料的,很客氣、禮貌。

“我想不需要,有事就在電話裏直說吧。”她的語氣很平淡,心情也很平靜。

估計,是來要求她簽字離婚的。

早在兩個月前,他走的第二天,就有位律師上門,留下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協議書裏,她隻能得到這棟市值幾千萬的房子。

對方沉默了一下,仿佛被她的平靜逼得有點窮迫,“是這樣的,夏小姐,你是不是在三年前,在大連參加過一個拯救白血病患者義演活動?並且在當地的紅十色會捐獻了造血幹細胞?”

她顰了一下眉,努力回想了一下,“好象是有這回事。”當時每個演藝人員,都象征性的留下了自己的資料。

對方,長久的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