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她的孩子,在她的身邊,一點一滴的長大!
“夏小姐!”樊翊亞的父親和晴空同時焦急的喊了出來。
“樊翊亞,我命令你馬上簽字!”他的父親朝著他怒吼。
“阿亞,求求你……”晴空拉著他的衣袖,很小心,又奇怪,很懼怕的樣子,哀求著,“醫生說,小念可能熬不過一年……阿亞,求求你……”
但是,他仿佛都沒有聽到一樣。隻是盯著她絕情的眼眸,咬牙切齒。“這是你要的?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待在那個位置上!夏雨沫!”
他到底在堅持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懂……
“這是報複嗎?!永遠的打入冷宮!”她反問著他,迎視著他的目光很勇敢,“如果是的話!抱歉,女人的青春很寶貴。”
刺蝟與刺蝟的傷害,她不想再繼續。
“我不懂你了,真的不懂你了……”
她真的是他生命裏最大的失敗。
“樊翊亞!把字簽了!你想看著小念死嗎?”他的父親怒斥。
這樣的結局,再好不過。
真不懂,他的兒子還磨蹭什麼?!
……
看著小念死……他怎麼可能……
雖然,他真的惡毒過一回。
一個多月前,一個夜晚,晴空溜進他的房間,企圖勾引他。
他居然失控的扇了晴空一個巴掌。
“就算小念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和你做愛!”
也是這個巴掌,徹底打碎了晴空對他最後一絲所謂對“愛情”的幻想。
這段時間,他的脾氣一向是這樣,身邊能砸的東西都砸光,暴戾的甚至會打人。
他傷了很多人,隻因為,他被一個女人傷得遍體鱗傷。
深呼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他潦草、快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重重的拍下鋼筆。
就這樣吧。
象現在一樣,把心挖空,也許,從此以後,他真的不會痛了。
“第二個條件。”收起離婚合同,悄悄的,她撫向自己還算平坦的小腹,“因為工作的關係,捐獻骨髓隻能拖延到半年後的今天。”
“什麼?!”所有人,大喊。
不可置信的眼神,全部都射向了她。
她挺直背脊,更加冷漠的回答,“我問過劇組了,《花樣男子2》還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正式拍攝完成。”
“你的所有工作,我會幫你打點,讓他們半個月內幫你搞定,你的鏡頭並不多!”樊翊亞的父親,馬上接口。
她的唇,冷冷撇了一下,“可惜,這兩月裏,我又接了好幾個外國的工作。”
“你!什麼意思?……”樊翊亞的父親瞪眼。
“我已經息影四、五個月,這樣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觀眾是很善忘的,我必須馬上複出,爭取最短的時間內,重新紅起來,所以,這半年對我很重要!”她說的很平靜,也沒有回旋的餘地。
“果然是戲子無情。”貴夫人冷冷的落井下石。
“夏小姐,我求求你,小念現在真的很痛苦,她每天吃什麼都吐,瘦得醫生說可能熬不過一年,夏小姐,你不可以這麼殘忍!我求求你、求求你!”晴空,已經哭著跪了下來。
“對不起!我隻替自己考慮。”冷冷的,她扯下晴空,緊拉著她衣袖的手。
他看著她,仿佛從來不認識了一樣。
“真可怕、夏雨沫,你真可怕……”樊翊亞搖著頭,眼神裏透露著莫大的失望。
她別過臉,不注視著任何人,決絕的說,“如果你們對時間上,接受不了,也不必再談!”
“第三個條件呢?”樊翊亞的父親已經暴吼。
“一百萬的酬金。”第三個條件,相當簡單。
樊家不欠她一分一毫,就好!
那是,她和他最後一次見麵。
相隔已經三年。
那個女人,說要對她的演藝生涯、重振其鼓,他以為,她會象過去一樣,無所不在。
但是,她卻消失了。
從屏幕上,也仿佛從地球上,徹底消失了一樣。
夕陽,將他的辦公室,燃成一片血紅。
然而,這樣的血紅,卻是沒有溫度的。
多年後,他的心,是灰的,是冰的,是冷的。
離婚以後,他反而很少發脾氣了,他喜歡工作,一刻也不歇地投入永無止境的繁忙工作中。
因為,他不能去聆聽那一句,仿佛無所不在,很輕很輕的問話,“那麼,你想複合?”
當時的他,不知道,這是她給他最後的機會。
把心早就丟了,他卻硬要護著一個破碎的尊嚴。
所以,他抗拒了。
把自己的心,鎖在了冰窯裏,日複一日的,不去理會。
隻是,他沒想到,那真的是最後一次見麵。
攤開掌心,那是一枚金黃色的戒指。
是她那一日,親手拔下,擱在書房的茶幾上。
她拔得很痛快,一點也沒有拖泥帶水,更加沒有痛苦掙紮的神色。
隻是,到了今天,他依然悲哀的發現,一直,放不下的人,隻有他。
她是他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有過的女人。
離婚以後,為了心房不一直被她糾葛,他試過找其他女人,連保險套的包裝都撕掉了,卻發現,喉如埂刺。
性,原來可以激情、甜蜜糾纏,也可以怔在當場,任赤裸的兩具身體,尷尬、冰冷到石化。
於是,有時候,他會後悔。
後悔那一日,為什麼會擔心母親找上門對付她,匆匆的又折返,聽到那些話。
他太驕傲,所以,寧可當一個被蒙在鼓裏,驕傲卻幸福的傻瓜。
因為嫉妒,因為絕望,因為愛。
她這樣說。
第一次,她對他說“愛”這個字眼。
因為憤怒,他認為,她在撒謊。
他以為,她要的是很多很多錢,但是意外的,離婚時,除了捐獻骨髓應得的一百萬報酬,其他,她一分也沒有拿。
她走了的那一刻,“愛”這個字眼,讓他動搖。
她在撒謊!
她是放羊的小孩!
但是,他真的動搖的很厲害。
他不想離婚!不想,也從來沒有過這樣念頭。
她卻逼他簽了字。
說什麼,這一次,是他不要她,一切都太可笑,從頭到尾,都是夏雨沫不要樊翊亞。
心沒了,護著一個破碎的尊嚴有什麼意義?
於是,他開始找她。
天南地北,挖地三尺。
即使互相傷害,即使是長滿刺的刺蝟,也兩個人一起擁抱,把對方刺得遍體鱗傷吧。
他和她,複合吧。
將來的歲月,就彼此折磨吧。
但是,越找越心慌。
這個地球上,仿佛沒有了“夏雨沫”三個字一樣。
隻除了一次。
離約定的半年,半個月後,她也沒有出現,所有人,都絕望的以為她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