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的樊翊亞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不再是那個一遇見不如意的事,馬上失去冷靜,一氣亂吼的大男生。
“樊翊亞,你再說一句,我兒子是‘醜東西’,試試看!”樊翊亞,你好毒的舌頭!
她笑得眼睛微眯,迸射著冷光,美麗的臉孔,和她懷裏,正一臉不耐、敵意的盯著他的醜醜‘瘦皮猴’形成鮮明的連盟線。
“我們別再氣對方了,好嗎?”平視著她,他盡力保持冷靜,不去相信她的話。
夏雨沫最喜歡口是心非。
曾經他想過,無論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她,即使彼此折磨,也要一起沉淪。
但是,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馬上明白,樊翊亞隻想要幸福,有夏雨沫的幸福。
“跟我回中國,把這個孩子該還到哪去,就還到哪去。”如果這個孩子是王子,他知道就算她真的喜歡,有了“母子感情”,也帶不走。
“樊翊亞,我再說一次,這是我的兒子,千真萬確,從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她的笑容已經快維持不住。
到底是他遲鈍,還是她的兒子真的醜得有這麼誇張?
她還一直覺得兒子有點象他,特別是眉毛和眼睛……
她的表情太認真,他徑自冷靜的微笑再也無法維持,整個唇角僵在那裏。
“你不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假意結婚?”他眼裏的暖意,在一點點收斂。
這段日子,他或多或少調查了一點辰伊?阿卜杜拉?沙特,這個現任國王在身為王儲時,一直被人質疑、攻擊為有不正常的性取向,就因為這樣,差點無法登基為王。
是這個班達王子的降生,破除了一切謠言。
“樊翊亞,你的幻想能力很強。”她冷冷撇了一下唇角。
居然被他說中了!
在沙漠裏辰伊救了她,所以,那些人以無後之罪,想逼死辰伊,取而代之,她不能作勢不管。
“你真的和其他男人生了孩子?”他的眼神漸漸酷冷。
“我的兒子叫辰伊‘爸爸’,你說呢?”她答非所問。
“很好,很好!夏雨沫,我是瘋了,才會讓你繼續糟蹋!”咬牙切齒,他轉身就走。
她居然生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夏雨沫總是有本事將樊翊亞變成徹頭徹尾的傻瓜!
夏雨沫總是有本事將樊翊亞傷得體無完膚!
……
僵在原地,她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就這樣吧。
這樣,很好。
隻是,“媽媽、痛、痛。”兒子抗議。
原來,一不小心,她握著兒子的手,居然緊了又緊。
一驚,她趕緊鬆開。
她蹲下,正想看看兒子有沒有受傷。
突然,身子被劇烈的一扯,黑紗被扯掉,飄落在地上,一個火熱的唇,已經火辣辣的壓了過來。
熟悉的氣息,她早已經知道是誰,抗議的掙紮著,背卻已經被粗暴的抵在了石柱上,雙手被製壓,貝齒被激狂、絕望的舌,久久糾纏、進攻。
她死抵著自己的貝齒,拒絕他的侵犯。
但是,他比她更倔。
血的腥味,越來越濃,他也不放棄。
閉上一直瞪著的眼睛,心房一顫,任他的舌肆意的闖了進來。
他的激狂燃燒著她死潭一樣沉靜的心。
顫抖,顫抖,不住的顫抖。
“沫沫,跟我走……我一定要帶你走!”
終於鬆開她的唇,他進攻她纖細的脖頸,將絕望、痛楚傳達。
“我愛你……不管你是不是生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愛,為什麼這麼讓人絕望?除了她,根本接受不了其他女人。
即使,她已經有了其他男人,他還是隻要她!
一再的受傷,一再的絕望,一再的妥協,這就是愛……
……
她怎麼了?心,好象被焚得厲害……
“不準欺負我媽媽!”小家夥衝了過來,對著他又打又踢。
他絲毫不顧,任著小家夥胡攪蠻纏,繼續“欺負”著他的媽媽。
他不能放手……
睜開眼,她卻醒了。
冷冷的,她的眼角描到一昧黑袍的裙擺,鬼鬼祟祟,連同惡毒、不懷好意的目光,片刻就消失在花園的一角。
她推開他,冷冷的說,“樊翊亞,你想把命丟在沙國嗎?!”
通奸,是要用亂石砸死的!
在沙國,男女私自約會已經構成通奸罪,更何況他們現在的行為!
“我不怕!你本來就是我樊翊亞的老婆!”他堅決無比。
他知道,如果帶著她出逃,皇室一定會追究起來,可能天涯海角的永無寧日,但是,他不怕!
“我們離婚了!”又一次,她戳破他,冷冷的提醒。
但是,他充耳不聞,“收拾一下,今晚,我帶你走!”
“樊翊亞!我不會跟你走!”別過臉,她的心,跳得好快,從樊翊亞吻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跳早已經失律。
抱起孩子,她匆匆離開後花園,隻撇下一句話,“樊翊亞,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馬上離開沙國!”
“夏雨沫,我會離開沙國!但是,必須是帶著你一起走!”他在後麵,用他和她之間足夠聽得到的距離,斬釘截鐵的喊著,“夏雨沫,我晚上在這等你!你不來,我就去找你!”
今晚,他一定要帶她走!
……
房間裏,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兒子的小臉蛋。
她的臉色,越來越冷竣。
那一昧黑袍……
隻怕……
隱隱的,有一股不詳的預兆。
樊翊亞必須馬上離開沙國!
沙國,是一個容易讓外族人,輕易喪命的地方!
……
“辰伊,那些來自中國的外交使節什麼時候可以離開?”辰伊回房以後,她嚴謹的問著他。
“這幾天吧,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今天的辰伊有點心不在焉。
或者該說,心事重重。
“可以叫他們早一點離開嗎?”她知道這樣不符合禮節,但是,她不希望出事。
辰伊淡轉著俊雅的臉龐,一直看著窗外,那一片黑壓壓、暗夜裏的太陽花,沒有認真聽她的話,更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辰伊、辰伊……”她喚了他好幾聲,他才轉過臉,卻突然說,“沫,我們做真正的夫妻吧……”
大吃一驚,她整個人僵住。
辰伊,今天怎麼了?
“辰伊,你?……”心好慌,卻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
她知道自己和辰伊之間,太和諧,遲早會更進一步。
她和辰伊不可能一直隻做有名無實的夫妻,老實說,這件事,她考慮過,答案是,可以。
但是,當時考慮的時候,她根本沒想過樊翊亞會再次出現。
即使,現在的樊翊亞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低斂著長長迷人的睫毛,辰伊的眸,暗沉如夜,看不出任何情緒。
然而,她卻覺得,他的眸裏,有一朵永遠不會在暗夜裏盛開的太陽花,獨自咀嚼著寂寞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