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歸途(五)(1 / 3)

第二天清晨,穀時雨被帳外的爭吵聲驚醒,那是路西法正在責怪加百列,聲音冷冷的,一聽就知道是他說話。

“你怎麼能拋下主人,自己去找姑娘們跳舞呢?你忘記了自己的職責,真為你感到羞恥!”

加百列撓著頭道:“……來的人都是塞亞公主殿下的朋友們,我認為穀子哥不會有什麼危險。再說你不是也跳舞了嗎?”

路西法哼道:“看來你得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主人雖然不許我們叫他主人,那是他的仁慈,但我們是他的侍衛,心裏得永遠記著。還有,昨晚你喝那麼多酒,醉得象一頭死豬,一晚上都沒來帳外警戒!你不是曾經說過,危險無處不在,我們時刻都必須保持警惕麼?”

“我那是說在海麵上,時刻都有危險……”

“你還在狡辯!我可不覺得陸地和海麵上有什麼區別。”

“好吧好吧,你站了一晚上,去休息休息吧!今天晚上我警戒。”

穀時雨打著哈欠從帳中出來,喃喃地道:“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我主人。”

路西法嚇了一跳,連忙躬身道:“對不起,主……穀子哥,我吵醒您了。”

加百列望著穀時雨,狡黠地道:“有嗎?穀子哥,我可沒聽見。”

穀時雨捋著滿腮的胡須道:“你就裝吧!對了,你們誰會剃胡須啊?”

“我會!”

“我會!”

路西法和加百列都高高舉起了手。

“恩,路西法舉得比較快,那讓就路西法來吧。”

加百列很機靈,屁顛著跑去打了一盆熱水。

路西法將熱毛巾敷在穀時雨的臉上,然後舉著剃刀,上下打量著穀時雨的臉型。

穀時雨忍不住笑了:“路西法,看你的樣子,好像很會剃胡須的。”

“是!天氣不好的時候,我們不能外出捕魚,就和哥哥在聖光島的理發店當學徒打工。”

“唉。”穀時雨歎了一句,然後道:“路西法,昨天你看見了那些歲數和你差不多的少男和少女了吧!你就得多學學他們,開開心心地活著,至少也要象你哥哥一樣。”

“主……穀子哥,我可不認為哥哥昨晚做得對,也不想去學他。再說,昨晚的那些人都身份尊貴,擁有貴族血統,他們資格快樂地活著。”

穀時雨明白了,路西法對其他人這麼冷漠,其實是自卑心理作祟。他們從小就失去父母,為了生存而苦苦掙紮著,失去了許多玩耍的機會,和家境殷實的同齡人相比,便產生了自慚形穢的想法,於是象一隻刺蝟一般保護著自己。

無論如何,他得想辦法開導開導路西法,讓他找回屬於自己的快樂。

“什麼狗屁貴族血統,什麼身份尊貴啊!人與人都是一樣的,聖光島上那麼多銀行家,最後還不是變成了乞丐?我也沒有貴族血統,才到失落之地的時候,是一個身無分文的傻瓜,但我靠自己的智慧和努力,贏得了財富和別人的尊重。所以你要記住,人人生而平等,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誰都有權利尋找自己的快樂,誰都有權利享受快樂。”

“是!”路西法又露出了他迷人的笑容,“我會記住穀子哥的話的。”

“這就很好嘛,你的笑容很迷人,很多姑娘都會為之心動的。我希望你,還有加百列天天笑著生活。”

路西法臉紅了。他舉著剃刀道:“穀子哥,您能暫時不說話嗎?我的水平還沒達到在您說話的時候還給您剃胡須。”

穀時雨立刻閉嘴。倘若被剃刀刮出幾道傷口,那可糟糕得很。

“但是……穀子哥,我覺得您有胡須很好看,英雄不就該有胡須嗎?剃掉胡須就跟我們一樣了。要不我給您修理整齊一些吧?”

“真的有胡須比沒有胡須好看嗎?”穀時雨忍不住問道:“那就交給你吧,你認為怎麼好看就怎麼弄。”

塞亞公主和瑞薩手挽著手來到旁邊,含笑望著他們,看來早餐已經備好了。

早餐後開始入城。走在最前麵的是舉著儀仗的宮廷侍衛,緊隨其後的是塞亞公主的親兵衛隊,披風上繡著獅王標誌,個個精神抖擻,盔甲、兵器擦得錚亮。這些人有一些穀時雨看著麵熟,那肯定是在聖光島的攻城戰中暗助過自己的人了。

從山腳向上隻有一條筆直的大道進入城門,坡度較陡,地形的確夠險要的。如果要強行攻城,隻怕在山腳處會遭遇到大量的殺傷。

靠近城堡另一側的峭壁下是一條河流,看來城堡裏的居民用水是從河流中引入的,要麼就在城堡下有一條暗河。

此地不宜強攻,隻能圍困。鐵拳城堡既然敢建在山上,那肯定是有恃無恐,城內囤積了大量的物資,能堅持足夠長的時間,直到援軍到來,或是敵軍耗盡糧草後膽怯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