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騎在黑龍脊背上,一路朝西飛去。現在的她已經再不去想任何事情,心裏一直在默默念叨著:“穀子,穀子,我來了……”
身畔的罡風吹拂著她的衣襟獵獵做響,她的心早已去了遠方。
正午時分,她終於看見了地麵上的一大群騎兵。她立刻按了按黑龍的脊背,黑龍心領神會,立刻朝地麵上掠去。
騎兵戰士們看見天上盤旋的黑龍,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槍歡呼起來。
凱瑟琳不待黑龍落地,就從龍脊上跳了下來。她奔跑著,任由淚水在她的背後揮灑。
穀時雨的胸膛還是那麼寬闊,那麼溫暖,那麼讓人感覺到信任和安全。
很久都沒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了,他的皮膚黑了很多,腮邊的酒窩已經變成了兩條深深的刻痕,顯得更加的成熟和堅毅。
“你還是我的穀子嗎?”凱瑟琳顫抖著伸出雙手,撫摸著他的絡腮胡須。
“是的,我永遠都是!”穀時雨捧著她的臉,顫抖著道。
“你老了……都長這麼長的胡須了……”凱瑟琳眼中含著幸福的淚花。
穀時雨沒有說話,他隻是顫抖著,從凱瑟琳的頭上拔出一根白發,然後小心地收藏在懷裏。
沒有期待中的熱吻。他們就這麼癡癡地相互凝視著,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克裏斯丁歎了口氣,命令部隊就地紮營。
“我……我受不了啦。我得找個地方哭去……”尤蘭德的大胡子上又流滿了眼淚鼻涕。
克裏斯丁同情地看著他道:“你去吧,開餐的時候我叫你……”
穀時雨和凱瑟琳牽著手,沿著潺潺的小溪默默地走著。
騎兵戰士們都不敢做聲,輕手輕腳地忙碌著,誰也不想打攪這一對戀人。
他們已經分別了多久呢?隻能夠記得原野上的映山紅開了一次又一次。也許是兩年,也許是漫長的兩個世紀。
他們有多少知心話想要說呢?也許是兩年,也許是漫長的兩個世紀……
好在他們在日落時分回來了。凱瑟琳頭上帶著花環,手中捧著不知名的野花,時不時仰頭對穀時雨說著什麼,笑容比任何花兒還要燦爛。
穀時雨緊緊地摟著她的小蠻腰,生怕她再度遠去。
“我也想討老婆了。”尤蘭德羨慕地望著他們,忍不住對克裏斯丁道。
“我聽別人說你喜歡胖女人,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送給你幾個。”克裏斯丁咧嘴笑了起來。
“克裏斯丁,你是老婆太多了,完全不懂得珍惜。”尤蘭德搖頭道:“我一輩子隻準備接一次婚,不會象你一樣胡來。”
“尤蘭德,並不是我花心,而是我覺得天下每一個女人都象一朵鮮花,忍不住就想采摘。”
“哪怕她們很瘦?哪怕她們臉上長很多雀斑?”
“是的,她們每一個人都是鮮花,有的象一朵盛開的牡丹,有的象蓮花、有的象芙蓉,有的象茉莉,有的就象不知名的野花……她們每一個人都值得我去珍惜。”
“要我去澆灌這麼多鮮花,我會覺得很累。我還是照顧好一朵吧,看著她開花,看著她結出果實,看著她的枝葉在嚴冬、在夕陽下逐漸枯萎,守著她漸漸老去。”
“也許我要守護的花朵太多了。”克裏斯丁歎氣道:“幫幫我吧,讓我也找到你所說的這種感覺。”
“去你的,我已經有心上人了。”尤蘭德也歎息道:“不過我隻在她一歲的時候見過她,那時她還在吃奶呢。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知道她長得是一朵牡丹,還是一朵野花。”
“好歹都是花嘛!”克裏斯丁安慰道。
“對,你說得太對了。有酒嗎?我想喝幾口。”
隊伍幾天都沒有開拔,直到艾德裏德和狂刀的部隊趕了過來,方才浩浩蕩蕩地朝公主之城前進。
艾德裏德感覺到了冷落。做為凱瑟琳公主殿下的唯一閨蜜,以前的她跟公主殿下形影不離,現在可沒有這樣的待遇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一個人躺在床上,望著空蕩蕩的帳篷發呆。
他不可能是屬於自己的……隻有他才配得上自己的好朋友凱瑟琳公主。
枕邊很涼,那是她不經意間流出來的眼淚。
你們一定要幸福哦……艾德裏德忍不住哽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