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曲消音停,那兩個中年人齊齊單膝著地,跪於傾昀之前,“華姬,明視見過小姐。”

“華姨,明叔請起。”傾昀抬手。

那兩人也不客氣,都站了起來,一聲不響。

“華姨,麻煩您一件事。”

“小姐請吩咐。”

“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你幫我注意一下夢雪夫人。”

“小姐想知道什麼?”

“很簡單,這兩個月,幫我盯緊她,看看她有哪些入幕之賓。”一句話出來,一個未婚女子,傾昀卻說地毫無愧疚。

“諾!”華姬抱拳答應。

“記住,萬不可讓人發現,有些男子並不那麼簡單,特別是……”說到這裏,傾昀停頓一下,“要留意,這些男子裏,有沒有淩帝。”

華姬有些不可相信,抬起疑惑的眼,不過她還是跪地領命。

傾昀見此,柔了些聲調,“華姨,一切,安全為上。傾昀多謝了。”然後傾昀轉眸,再對那男子開口,“明叔,也有件事要麻煩你呢。”

“小姐請講。”明視抱拳低頭。

“我要北宮靖的資料,要這這半年來,他的行蹤,目的。”

“諾!”

“這事難,隻是我相信明叔的能力。”傾昀閉眼思考,輕輕再說,“需要多少時間,我就不定了,明叔自己看吧,隻是還是那句話,安全為上。”

“小姐放心。”

“嗯,你們回吧。”

這兩人也不多話,衝傾昀一個稽首,兩人就往回走。

待他們沒影後,傾昀從懷中掏出那素箋,那首情詩還在上麵,她淡淡笑開。

心媚一看,上前問起,傾昀也不相瞞,一一說出,泠語聽了皺起了眉頭,而心媚則罵起了那個叫岑天的下流胚子。

傾昀見這兩個丫頭的反應,淡淡說道:“你們說,我是不是多心了,他會不會對我無所圖,我把他想太壞了。”

“怎麼會?小姐看人從來無錯。”心媚絕對是拍馬屁。

“我很怕想錯,而冤枉好人呢。”

“小姐不用怕冤枉他,如果他不是故意對你情挑,他也沒什麼損失。”泠語很相信傾昀。

“泠語,你可知道,他選了這種方法,如果真是對我有所圖,那麼他對付我就有兩個方法,一是製造輿論,壞我名節,二是讓我愛上他,從此達到他探知洛氏的目的。”傾昀說到這裏,停下了,抱起琵琶往屋裏走。

泠語,心媚隻能跟著傾昀走進書房。

傾昀到了書房,放下琵琶,手在書架上翻著,不過口中不停,“隻是我怕冤枉他,萬一他是真心思慕於我,怎麼辦?”

傾昀的話,引來心媚一陣嗤笑,“小姐莫不是真的喜歡他吧。”

“這是不可能的,隻是我覺得很被動,我實在不喜歡這樣。”她一麵翻書,一麵說,“其實對付他的方法,不是沒有。既然他想讓我愛他,倒不如我順勢接近他,可以看看他有什麼舉動,情之一事實在是把雙刃劍,隻是我不喜歡這種方法,萬一冤枉了他,我的行為倒是在挑逗他了。所以我決定不動,任他所為,但願是我想錯了他,他沒那麼下賤。”

終於傾昀說完,手中的書,也翻到了一頁,她抬頭看向她的兩個丫鬟,“這件事上,我雖被動。可是其他事,卻刻不容緩,那岑天今日給我的小箋,看似普通,卻是金柏紙,而這金柏紙出自嶺南,那裏鬧了5年的災害了。這紙也已斷了5年了。”

傾昀頓了下,走到桌前,再開口,“朝中貢品裏倒是有,所以不排除這是那花邵偷給他的,這點也不算什麼大信息,可是湊在一起便奇了。你們看。”一麵說,傾昀把麵前的書往泠語他們麵前一推。

那兩個伶俐丫頭湊近一看,原來是本字帖,皆有些不明地看向傾昀。

傾昀拿出素箋,置於那字帖旁,“這是5年前,大哥為我尋的一本絕品字帖,那岑天居然寫得一手靖武行書,別人不知,我卻知道,這靖武行書乃是前朝最為流行的,今朝失傳久已,雖然我也會寫,可是也是虧了這本字帖。”

“嗯,小姐,會不會他也有這本字帖?”心媚小心問道。

傾昀笑著睨她,“有可能,我不喜歡對人下武斷,隻是你再聽他的口音,是來自嚴鄉一帶。還有,他在無人時,對我惡毒的打量,雖然這些我都可以認為是他不屑德沛公主,可是今日他又給我遞情詩,就耐人深思了,種種跡象集中在一起,想讓我不注意他都難,我當然不會胡亂判斷,隻是嘛,這個人,我必留意。”傾昀合上了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