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昀很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看著嚴思儒神情的變換,突然,這個人撲向了八皇子,把他手裏的書信一把搶過,咽了下去。哦,傾昀無語,果然忠心。
八皇子一把撥開他,兩個侍衛就想上來搶奪,可是那嚴思儒卻像發瘋一樣,將燭火碰倒,一時間,書簡著火了。可是兩個皇子並他們的侍衛又怎麼會坐視不理,隻見一個人就想上前撲火,另一個人想去拉嚴思儒的鐐銬。皇子們在後麵爆喝,可惜了,沒有人猜到,嚴思儒頭發裏藏的是爆粉,他隻說了一句,“哼,你們不要過來,不然一起死,哈哈,這個嬌滴滴的公主也會一起被炸死在這裏,有兩個皇子和公主陪我,我也不冤了。我死也不會落到你們手裏,你們也不要想得到什麼。”他一頭撞向那燃著的書簡,立刻爆開,那嚴思儒的頭並著書簡一起在火海裏飛散。
感受到嚴思儒往火堆裏紮的動作,再結合他的話,七皇子就已有些明了,他一個璿身,抱著傾昀就往門口退,而八皇子也是這般,兩個侍衛都是武藝高強的,皆是護在主子身前,往門口撲去。還好這爆炸的威力不算太大,隻是毀了半間密室,雖然這些人都被那黑煙熏著了,可除了護在主子身前的兩個侍衛有些炸傷,皇子們和公主都無礙,這些那兩個侍衛也放下心來,不然就是九族受到牽連的大罪。
“嘔……”傾昀不怕死人,可是她沒有想到這個人用了這麼決絕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的上司,他知道嗎,這些個東西,傾昀已經看過了,他這樣到底值得嗎?她彎下腰幹嘔不止,太慘烈了,那身子,那血肉,她覺得好悲哀,她討厭這些,討厭血腥,她想逃。
“德沛,德沛,你怎麼樣?”
緩過來一下,傾昀看到,麵前是七皇子和八皇子放大的俊顏,帶著許多關心,她因為往門外逃,匆忙間麵紗已經掉了,現在這兩個人的瞳孔裏都有著自己,臉上好像有點髒,那眼神如此無辜。
“啊……”傾昀大叫一聲,她這次沒有偽裝,她是真的受到了驚嚇,抬腳就往外奔,不管後麵的呼喊聲。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到了祠堂外麵,傾昀大口地呼吸,不停地呢喃。
這一夜,傾昀夢魘了,夢中那血淋淋的場景重現,傾昀作為醫者,前世還是外科醫生,她從來不會像一般的閨閣小姐一般,怕那些斷肢殘臂。但是現在,這些個場景卻比戰場上的那些,來的更加淩遲人心,一寸寸地,仿佛放電影一般,在腦中翻騰,能磨下血肉來,那飛濺的場景帶著氣味,一點點的飄進傾昀的夢裏,那是一個主動赴死的人,何等地慘烈呀。
終於,再一次從夢中驚醒,傾昀知道,她一定要回家,她不能再呆在這個地方,“墨雪!”這個名字能帶給她安定,“墨雪!”又喊了一聲。
“小姐!”門外沉穩的聲音響起。
“墨雪,去,叫醒泠語,心媚,我們現在就動身,我要回帝都,要回家。”
“諾!”墨雪雖然心中驚異,可是他是忠心服從的護衛,今日傍晚小姐從佛堂裏奔出來,那神情如此無助,讓人心疼,可是小姐卻什麼都沒說,他也什麼都不能做。
傾昀給冷攸幸及冷攸痕留下了書信,他們還要追查髒銀,不可能和她一起回去,她也不想和他們同行,她一定要現在回去,不要再住在這個帶著噩夢的地方。
冷攸幸和冷攸痕現在有很多事忙,對於傾昀,他們不會花時間盯著,傍晚看到這個女孩慘白著臉色,他們明白這個場景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委實血腥了,但是能怎麼辦了,兩個人都安慰了幾句,而這個女孩隻是在房中低頭抱膝,不做言語,他們隻能讓她不要多想,那都是那個人咎由自取,說完該說的,這才離去。
可是第二天就發現,這個女孩獨自上路了。兩個皇子麵麵相覷,哎,到底是個女孩子呢,她一個人先走也好,免得他們做事放不開手腳,還要顧及她,而且這次杭州之行,她應是沒有養好身體的,倒不如早些回去,慢慢調養。
再說七皇子那日還是拿穩了那枚玉璽的,所以他的任務完成地很好,接下去他要做地更好才行。
“無歡,那個笨蛋知府死了。銀子估計也沒戲了。”
“確實是個笨蛋,早點交出來,就不會那麼多事了。”
“現在怎麼辦?”
“和這些個皇子過招,尚為時過早,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