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我兒可愛”讓所有人都有了這個認知,千萬不要得罪德沛公主,淩帝寵她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下麵的梣馨公主有些失魂落魄,她慢慢地起身,往回走,她覺得甚是丟臉。隻是德沛公主的聲音再複響起,“梣馨公主!”

梣馨還未回到自己的座位,又被叫住,她茫然地回頭,看向傾昀。

“是我洛家無福,是我們配不上,我還是我哥哥都是。公主不必覺得有什麼失落,公主這樣的女子,你可以得到滿滿的幸福,不必難過,想我洛傾昀,就算被退婚三次,可依然覺得人生有望,因為我手裏握著的很多,我有疼愛自己的父親,更有寵愛我的姑父。”說到這裏,傾昀對著淩帝真心一笑,然後繼續望向梣馨公主,“那便足矣了,公主,唯有親情,這才是,人生之重。”傾昀的聲音仿佛開導。

那邊梣馨的眸子裏升騰起了感激,剛才的窘迫一掃而空,她聽懂了這個公主的激勵,她覺得這個公主很好。

傾昀暗暗鄙視了自己一把,她才不要給洛氏樹敵,她這樣說,完全是為了平複這些人心裏的怨氣,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完全是禦下之道,她可不想與一國為難,更不想林國主對她心存芥蒂,這樣一說,有疼愛自己的父親足矣,那林國主眼中升騰起的東西,傾昀看的懂,她從來聰明。

淩帝再看傾昀,這個女孩子呀,她實在……,不錯,淩帝的眼裏升起了一種莫名的算計,可惜傾昀隻盯著梣馨了,並沒有看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時間差不多了,傾昀心中知道,見梣馨和林國主重新歸坐後,她一陣亂咳,仿佛能把那膽汁都咳出來,從懷中取出一方錦絲手帕,抬手覆在唇邊,一手按住心口的一個穴位,她重重一個用力,一口熱血噴出,她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往後傾倒,手帕滑落,淩帝正好見到那滿是血的帕子。

“德沛!”淩帝驚呼。

“小姐!”心媚與泠語驚呼,傾昀已經倒在泠語懷中,可是卻沒有暈厥,這本就是她配的藥,並不是什麼虎狼猛藥,隻是讓她氣血衰弱一下而已,她的身體底子不會如何,耳邊隻聽心媚哭喊,“小姐呀,你不能太過激動,怎麼老是忘呢。啊呀,這可怎麼好?”心媚一直盯著傾昀的臉,她根本不敢看那染血的帕子,前麵隻看了一眼,她現在的聲音都在打顫,不過這樣也好,更像了。

而大殿之上已經淩亂了,淩帝喊著“退席!”

那邊洛雋斌一聲“淺淺!”,帶著無限驚恐,急衝向金座,現在無人管他的失宜了,金座之上,帝後都圍著傾昀,還有柔貴妃,其他人也望向金座。除了黎國王女黎惜蘭,沒有人注意到洛憑歆,在聽到那句“淺淺!”後,他渾身一震,也向金座投去了目光,隻是那目光裏包含了太多的東西,王女黎惜蘭覺得實在看不懂。

淩帝讓傾昀就留住蒹葭宮,讓太醫診治,可是心媚和泠語卻說家中才有藥,必得回家,淩帝無奈,喚來了玉攆,讓玉攆直送傾昀出宮,還讓太醫跟隨回洛府診治。

一場宮宴就此作罷,明日就是正式的朝會。

當夜,臨淵閣。

“墨雪,你麻煩一點,每夜把這些藥粉灑在臨淵閣及蕪沁塢的正房屋頂上。”傾昀隨手指了下一旁的一個很大的腰包。

墨雪淡淡然一看,應聲稱諾。

“嗯,你出去吧,幫我把二叔他們找來。”

“諾!”

“小姐,你今天可嚇死人了。”心媚依然心有餘悸。

“嗬嗬,我故意的。”

“以前裝病也沒看小姐你這樣。”

“我就是要讓四國看看,德沛公主病體沉屙,我就是怕淩帝他一個高興,將我賜婚,這次來了些王子的,還都是沒有娶妃的,要是他一個高興將我賜給那個萬回影為正妃,我真的不用吃藥也能吐血了。”傾昀沒說假話,雖然她脾氣好,可是這萬回影,明著知道這個人喜歡自己的妹妹,還讓她嫁,要是沒有了解也就算了,她還能有個念想,可是現在,她真覺得像吞了個蒼蠅,這種盲婚啞嫁呀,能搞砸就搞砸吧。

“小姐,這樣對你不好。”泠語到底穩重些。

傾昀看看她,心知她說什麼,熙朝的男子覺得娶個正妻回去,活不到兩年,是很倒黴的,所以一般人都不願意娶個病秧子,她這樣做。淩帝就算想幫她賜婚,估計願意的人也少,所以她斷了淩帝的念頭,可同時,也把自己的路堵死了,恐怕很多人都會這麼回避她,但是她從來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