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睦天不明白了,他急急開口,“殿下!”

“退下!”不論出於尊卑,還是輩分,藍睦天都要絕對服從於他林禦玦。

傾昀沒有聽過雲笑棲彈琴,可是她覺得雲笑棲既有這才女之名,這琴應該也是不錯的。

而且現在,師叔吩咐了仆役,選擇了吹簫,這簫不是他最擅長的,江無依彈的最好的是古琴,現在他棄琴,在外人眼裏就是貴族風度,他已經禮讓了雲笑棲。

琴搬上來後,雲笑棲就很是知禮地走了上去,這是寧久信的愛琴呢,雲笑棲的手指撫上,就微微有些顫抖,當年她也是一曲打動了他,今日還行嗎?她多麼希望他能一世愛她。

但林禦玦依然在座位上,他微微低頭,再添一杯酒,好像對著傾昀說,又好似不是,“洛小姐,借白玉簫一用。”

“善!”傾昀早就承認了她的身份,白玉簫而已,她還給地起。

“去清耀軒,令心媚帶本宮玉簫前來,另外再取冰峰雪茶,潮汕爐,本宮要招待貴客!”

“諾!”仆役哪敢不從。

那邊雲笑棲看看上座的女子,心底也是一笑,思嬌對自己的處境這般擔心,是對的。這個洛傾昀她的身上沒有煙火氣,或純潔或妖媚,她要什麼有什麼,而且她絕不是蠢小姐,思嬌,你還是看錯了呢。

不一會兒功夫,玉簫取來,林禦玦在眾人的期盼下,走了過去,和雲笑棲合奏,那是梅花三弄,很好聽的曲子。可惜雲笑棲雖然曲藝超群,可遠遠比不上林禦玦,林禦玦對她根本沒有相讓之心,以至於雲笑棲的琴越來越亂,傾昀笑了,師叔呀,你真是冷心冷清,不懂得憐香惜玉。

傾昀再看身旁的男子,那眉緊緊地擰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佳人,她心中更是笑,師叔,你不心疼,有人替你心疼,這雲郡主今日也算值了,試出了情郎真心,雲笑棲,你放心,他會護你的,而我,絕不會與你為難。

“啪!”雲笑棲臉色刷白,琴弦斷了,琴者,情也,斷了是為不吉,女子斷了琴弦,一生情難,更何況這次斷的是九王子心愛之琴。

林禦玦絲毫不以為意,他的曲子絕不是尋常人可以跟得上的,就算這個女子容色驕人又如何,她的琴力遠遠不及。

“怎麼辦?知音難求。”林禦玦果然夠冷。

“你……”雲思嬌到底是雲笑棲的親妹妹,她不願意看到姐姐這般模樣,可是敢怒不敢言,再看她姐姐看那寧久信的目光,那樣的癡纏,那樣的痛心,所有人都跟著痛。

“知音或許難求,可是彈琴者卻多,林殿下曲高和寡,也未必是好事。”傾昀走了出來,她每走一步,雲笑棲就心痛一分,那個位置她多想要呀。

“不如長公主彈一曲!”林禦玦隻有通過那曲子,才能徹底確認她的身份,卿兒的琴音,他閉著眼睛都能聽出來,不管那白玉簫,不管她的容色,不管那鳳眸,不管那聲音,也不管那沉香木和曇花香,他想做一次鴕鳥,他林禦玦隻需要聞琴識人,這是他最後一次的希望,希望這個女子不是卿兒。

如果說傾昀第一次在世人麵前彈琴是大婚之日,那次彈的是瑟,有人想,這是她婚前勤加練習的結果,那麼今日這個公主敢應下這個挑戰,就已經不是勤奮可以解釋的,林禦玦的操樂之力可以逼的雲笑棲斷弦,還有誰敢應戰。

傾昀步到雲笑棲的麵前,“雲郡主辛苦了,先下去吧。”

雲笑棲看了一眼傾昀,再看一眼那斷弦,她的心陣陣抽痛,非常之不甘地退下了。

“為長公主換琴!”段染塵實在不喜歡那林禦玦看傾昀的眼色。

“不必了!”傾昀一擺手就坐了下來。

“你確定要這樣彈?”林禦玦皺眉,此時他恢複了在洛府別院的樣子,他冷,她也冷,他們兩個隻需很簡單的話,便可以溝通。

“然!誰說斷弦不可為樂,雲郡主不必傷懷,今日本宮會為你續上琴斷之殤。”傾昀極堅定,一句話兩個意思。

林禦玦和傾昀之間的交流從來簡單,隻要一方堅定就可,他們不會強加自己的想法給人,所以聽到傾昀如此說了以後,林禦玦不再相勸,隻是遞了玉簫至唇邊。

傾昀的話讓聖鏡緣看向她,是呢,這個女子從不在乎,第一次見到她就知道,她和他一樣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