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用燈火勾勒出來的地界，四四方方，慢慢傾斜、變小，直至變成一張小小的發光的蜘蛛網。
易烊千璽才把眼光從窗外轉回來，機艙的燈光調得很暗，攀升中的飛機發出隱約的轟轟聲。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王俊凱，他正閉著眼睛，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濃密的影子。
這是他們第多少次在一起夜航？
易烊千璽不記得了，他隻知道，如此沉默而緊張的，這是第一次。
大哥的手搭在扶手上，看起來有些蒼白，他碰了碰，有點涼。
易烊千璽準備起身招呼空乘拿條毯子，卻被王俊凱反手抓住了手。
他轉頭，看見王俊凱睜開眼看著他。
“千璽，我怕。”他低聲說。
易烊千璽的心忽然軟了一下，他坐好，輕輕掙開，然後反握住他的手：
“不怕……”
“雖說我也怕，但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嗯。”王俊凱心定了一下，把頭向右靠在千璽的頭上。兩人的頭相抵著，靜靜的沉默。他們心裏都在想著王源，不知道自家的兄弟現在又是多麼自責和難過。
所以他們必須在一起。
公司曾想隻代表王源開一個發布會，王俊凱和易烊千璽都不同意。
他們不能把兄弟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到那種場合，
要在，必須都在。
像此刻，握著對方的手，靠著對方的頭，他們才能不那麼緊張。
一直以來，他們三個都是這樣走過來的，你靠著我，我靠著你。
夜航的航班向西行去，下麵是茫茫的黑夜。
那如漆般濃黑的夜裏，有肆意攻擊的黑粉、有狐疑揣測的媒體、有以黑料炒作的營銷號……也有擔心他們的家人、急的團團轉的粉絲、忙成一鍋粥的工作人員。
他們要麵對的就是這樣一個各路神仙、妖魔鬼怪都彙集的混沌世界。
是明、是暗、是黑夜、是曙光，
到最後，依然要靠他們自己去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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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他們以為的那樣……”
王源交握著雙手，把發白的指節頂在額頭上。
他一直沒睡，等到深夜他們來為止。
王俊凱和易烊千璽坐在他的對麵，看見王源修長漂亮的手，此刻正微微顫抖著。
“會考完了，同學說要一起吃個飯，畢竟是要畢業了，我就去了……”王源的聲音也是，比以往低沉了好多，聽不出清亮的薄荷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