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蘇家小姐居然穿著林總的衣服啊。”
“感情真不是一般的好，好羨慕，蘇家的小姐真是有福氣，能找到我們林總這樣優秀而專一的男人。”
前台處，兩個穿著製服的女員工，在看到被林涵挽著手臂的蘇恬後，壓低著聲音，極是羨慕的感歎著。
優秀，專一，福氣，聽著這些。蘇恬回過身，深深的望了望如此說著自己的兩個女人。
有一種叫做悲戚的感覺，在胸口，升騰。
這些話，從以前，她便是聽慣了的，隻是，現在的她，第一次，沒了從前的喜悅，驕傲。
“怎麼了？恬恬，大家都在羨慕你呢。”
林涵的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手臂緊了緊，彎下腰，對著蘇恬耳語。
現在的他，已然又回到了曾經，自然的，對她做著情侶間，熟稔的動作，柔柔的叫著她的名。
恬恬？他是雙麵人麼？剛才還一口一個蘇恬，對她冷嘲熱諷，現在，居然又變了回來。
還特別的對她親昵。
僵硬著身體，蘇恬覺得自己在一瞬間，突然懂了什麼。
她的作用，她的身份，母親的話，林涵態度的反差，哥哥的欲言又止。
愛情，幸福，是做給別人看的東西，婚姻，是兩家商業合作，強強聯合的橋梁。
而她，是苦是甜，並不重要。
隻要她願意，她可以永無止盡的享受著這一切。
隻要，她，心——甘——情——願。
勉強的扯出一個僵硬掉的表情，算是對林涵的回應。
蘇恬就那樣，跟著林涵，在眾人的注目下，離去。
“你的表現不錯。”
林涵一邊發動著車子，一邊看著蘇恬，極為諷刺的，他的語氣中有了一點對蘇恬的讚賞。
“配合著你演戲，是麼？”
低著頭，蘇恬看著自己的高跟鞋，眸子中，那往日開心幸福的光芒，被黯淡，憂傷所取代。她有點不懂了，他在眾人麵前做戲，同她假裝恩愛，那麼，他同她之間的過往，又是什麼？是假的麼？還是，那些，也全部都是假的？
“你該知道，這是你的價值，不然，你什麼都不是。”
林涵突然極為認真的看著蘇恬的臉，板過她的身體，盯著她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說著。
“那，我們之間的過往，也都是假的麼？我陪你渡過了高中，大學，一直到現在，隻要你需要我，隻要你一個電話，我就會出現在你的身邊，凡是你說過的話，我都聽，凡是你要求的事，我都會做好，有一次，你病了，我跑了五六條街，隻為了找一家藥店……”
聽著蘇恬的話，林涵俊逸的臉，閃現出一絲無奈，重重的將手錘向了方向盤，喇叭聲大起，掩蓋了他所發出的，沉沉的歎息。
沒有得到林涵的回應，但看林涵這樣的反應，也算是對她的一點點在乎吧？
蘇恬想著，不再多說，扭了頭，望向窗外。
看著一排排向後倒去的建築，人流。
真是耽誤了太久的時間了。整個上午，現在都過了大半。
還說八點做市場調研，就這麼耽誤下去，怕是都得先吃個中午飯了。
“啪。”
一顆子彈，不知在什麼地方，射了過來，幾乎貼著蘇恬的耳垂，穿破了車子前的風擋玻璃。
槍殺麼？
灼熱的血，順著蘇恬的臉滑了下來。
來不及反應。
隻見的林涵猛踩油門，右打方向盤，利用車體之前行駛中產生的慣力，劃出一個完美的漂移，駛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
這並不是昔日裏，林涵開車去林氏各大商場調研的路，隻是，蘇恬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不能思考。
“下去，順著這裏跑。”
車門大開，林涵將已經被嚇的使不出力氣的蘇恬扔了下去。
然後再次將車子發動。
不知所措，蘇恬穿著林涵的衣服，才挪動一步。
身體，便被子彈穿透了。
全身的血液好似在一瞬間凝固。
朦朧中，蘇恬的腦海中，閃過了此刻她最後的一絲意識。
那就是，她穿的，是林涵的衣服。